顧青蘿拜過原主曾經敬重曾經為其嘔心瀝血真情付出過的父兄,絲毫都不留戀袁家的一切。
袁世俊見她如此灑脫,腦子裡突然湧上一個念頭。
顧家窮的叮當響,他是知道的,她在袁家錦衣玉食這麼多年,她舍得去那個吃了上頓沒下頓的家?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
棄富奔貧,這娘們腦子有坑吧?
袁世俊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傻了吧唧的蠢人。
自己的親妹妹知道她是袁家人,那這個假妹妹,會不會也早就知道是顧家人呢?
若是知道的話,那她管家的摳摳搜搜,就有了說法了。
是不是因為她早就知道自己不是袁家女兒,所以提前削減全家人的開支,將袁家的錢財霸占到自己手裡!
然後帶著袁家的錢財回顧家,去討好她親爹親哥!
想到這裡,袁世俊剛才還覺得她傻,誰不嫌貧愛富,現在隻覺得她可惡至極!
他連忙將自己的想法跟袁梅良說了。
袁梅良聽了兒子的想法後,頓時恍然大悟。
他一邊為尋回真女兒高興,一邊又為假女兒要離開有些愧疚。
想通後,愧疚蕩然無存,隻剩下憤怒了!
“袁家養了你十多年,沒餓著過你,算對得起你了。你既然要走,那我也不留,把袁家庫房的鑰匙和賬本都拿出來,核對好了,你就可以走了!”
“你是懷疑我貪墨了袁家的錢財?”顧青蘿問道。
袁梅良怒道:“人心還隔著一層肚皮呢,況且你跟我們還不是一條心!”
袁世俊也道:“就是,我親妹妹知道自己的身份,你是不是也早就知道,所以這一年多,你克扣我們的用度,是不是貪了袁家的錢去討好你自己的父兄!”
顧青蘿心臟猛地抽了一下。
她是不疼,原主在疼。
這是她真心敬重了十多年的父兄啊,竟然在分彆之際,將她想得如此不堪。
袁家式微,原本的鋪子和田莊因為袁家這群人都不事生產,該賣的早就賣了,而一家五口,還有十幾個仆人,每天眼睛一睜,哪都要錢。
以後父兄進京趕考,哥哥們娶妻生子,哪樣不要花錢啊!
她做一切,都是為了袁家啊!
為了袁家,她將管家權力牢牢握在手裡,解散了仆從,就留下一個小廝照顧父兄,一個能乾的丫鬟跟著她一塊洗衣做飯,縫縫補補。
仆從少了,每個月的開支就節省了不少,不過這還不夠。
她是能不花的堅決不花,能平替的儘量平替,不下館子,一日三餐清淡,每個人夠吃飽,絕不浪費,其他燒錢的一律能砍就砍。
她克扣父兄的用度不假,那她呢?
不僅自己把自己的用度扣沒了,還起早貪黑地繡帕子抄書,補貼家用,她連著幾年連件衣裳都舍不得買,掙錢存錢就為了這個家!
這一年多來,袁家賬麵上,已經躺著近千兩銀子了。
袁梅良一直沒管過家,哪見過這麼多錢,看到賬本上的錢,以及一遝銀票,算了對上了,這才滿意。
“既然你執意要走,我也不挽留了,各歸各位。”袁梅良佯裝惋惜地歎了口氣,可也就隻有他自己知道,送走了這個摳搜鬼,他的好日子才能回來。
袁世俊搖著扇子,二月的天,還在穿襖子呢,他就把扇子拿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