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終會上岸陽光萬裡鮮花沿路開放”
昏暗的地下車庫內是遍地的屍體,有的沒了頭,有的心臟被挖出來,還有的失去了半邊臉,殘肢斷臂比比皆是,宛如人間煉獄。
聖昀點開煙抽了一口,煙絲遊蕩在空氣中。
“這些都是哪來的刺客殺手?天生都這麼勇敢的嗎?”
“雖然不知道是怎麼來的,但這個世界一直在拒絕你和我”
烏神說道。
片刻的沉默後,聖昀率先開口:
“你有沒有記恨過我?”
“不應該是你恨我嗎?”
“也許恨隻是放錯了位置的愛”
“怎麼說?”
“人間失格裡有這樣一句話,若能避開猛烈的歡喜,自然也不會有悲痛的來襲,對一個人期望越高,失望就越大。
有沒有一扇窗,能讓你不絕望,看一看花花世界,然來夢一場,有人哭,有人笑,有人輸,有人老,到結局還不是一樣。
什麼樣的話語都代替不了我愧疚的心情,我該怎樣才能得到你原諒呢?”
“我沒有原諒你嗎?我早就原諒你了,你死的那一刻,我早原諒你了”
“真的要等到我死了以後嗎?你為什麼不趁現在我還活著”
“有些事情你和我心裡清楚就好,沒必要真的說出來”
“世界真的很破碎呀,總是被定下那些亂七八糟的規則”
“當初你也可以的,你製定的規則又帶來了怎樣的結果呢?”
“起碼我沒有很開心”
“鬼神境是怎樣的感覺?”
“很。。很悲涼
看《鼠疫》這本書,裡麵講到當奧蘭城因疫情被封時,鼠疫給他們帶來的首先是被流放的感覺:“這種確定無疑的放逐感,這種空虛的感覺始終包裹著我們,使我們失去理性,不是盼望時光倒流就是希望時間的步伐變快,而記憶和現實的無情變換又像火一樣刺痛我們。
看到這麼貼切的描述讓我想到自己曾經兩年的生活,尤其是“盼望時光倒流和希望時間步伐變快”,這兩年的船員生活不僅給我帶來可恥的感覺,同時也讓我體會到這種深刻的放逐感。可恥不是因為職業的高低貴賤或者任何的其他外在原因,而是對於我逃避生活的種種作為令我不恥。在這裡我更想分享的是那種放逐感,和外界失去任何聯係的放逐感。
“魔都”是我第一個被流放的地方,我是懷著一種一定會撐下去的心態去到那個地方的,在去之前經曆了事業的失敗和朋友的背叛,讓我一直處於自責的狀態中,自責自己的一事無成和失敗人生,自責一切身邊人所在乎的事情我一樣也沒有能夠完成的愧疚感。所以我才有了這種無論如何一定要堅持下去的,並且一定要積累一定的財富這樣的心態。
那些在異界第一夜就碎在甲板上的諾言,終究沒能絆住我踉蹌的腳步。暴雨衝刷著承諾的碑文,卻讓刻痕愈發清晰——原來自縛的繭,總要親手去織才算圓滿。當鐵鳥的腹艙降落在龍王廟前,閃電正化作銀蛇撕裂天幕,遠處廟簷的銅鈴在雷鳴中碎成齏粉,像極了我們這些誤入潮汐的蜉蝣。
接機人枯枝般的手指攥著祈禱珠,龜裂的唇瓣翕動著無人能懂的禱詞。他挪動的步伐讓我想起古寺簷角融化的冰棱,每滴墜落的時光都在青石板上刻出年輪。後來才知這是海神祭的前夜,整座港口都浸泡在檀香與鹹腥交織的霧氣裡,連月光都被醃成了琥珀色。
所謂“中轉船“不過是漂在現世與虛妄夾縫間的鐵棺材。艙壁外漂浮著半透明的海霧,時而凝結成故鄉的街巷,轉瞬又被浪濤嚼成泡沫。手機信號像風中的燭火忽明忽暗,倒讓我想起地鐵末班車的尾燈——明明滅滅間,二十年光陰就從指縫漏進海底電纜。
同艙的老水手曬成古銅色的臉總在黃昏時抽搐,他教我辨認桅杆上纏繞的祈福紅綢:“看見那抹褪色的朱砂沒?去年台風季,有個實習生把它係錯了方位。“話音未落,整艘船突然向右傾斜三十度,甲板上的醃魚罐頭滾成詭異的卦象。後來在航海日誌裡讀到,那天我們正穿過龍王爺巡遊的暗流區。
此刻倚著鏽跡斑斑的欄杆,看浪花將晨昏線撕成碎片。那些關於自律與宿命的辯白,終究被鹹澀的海風卷進引擎室。或許人生本就是場無限續杯的龍王祭,有人天生該做祭司,有人注定淪為祭品。當汽笛聲驚醒沉睡的珊瑚礁,我忽然讀懂艙壁上那句褪色的標語——“此處禁止思考,違者沒收靈魂“。
但這還沒有完,我感覺自己被拋棄,感覺全世界隻剩我一個了,被拋棄之後暴瘦,然後喝的胃出血三次。
之後沒什麼感覺,世界很安靜,眼淚也很安靜,一時的黑暗過去就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世界黑沒黑我不知道,反正我的世界黑了,嗯,我們真的分開了啊!”
聖昀閉上雙眼,他戴著這個給他痛苦的占據麵具,用最後的精神和烏神說話。
劉秩逆著車燈光向兩人走來,月色朦朧,星輝燦爛,地下車庫裡出奇的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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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蹲在課桌下,等待著敵人的到來。
當聖昀抬頭的那一刹那,“嘭”的一聲槍響。
夜晚萬籟俱寂,烏神先走出來,然後是聖昀。“呯”的一聲,射中了烏神的肚子,血噴了一地,接著又一槍,打穿了烏神的腦殼,烏神倒在血泊之中,聖昀看見了烏神的眼睛緊盯著逝去的地方,留下了一滴淚水,聖昀悲哀地嗥叫了一聲。然後奔逃,身中數槍還未身亡。
聖昀竄進了一片樹林,在矮木從裡劉秩停了下來,鑽進了樹葉中。還沒等聖昀喘口氣,劉秩就發現了他,他也又開始逃亡,前麵突然衝出一條獵狗,聖昀毫不客氣的把刀刺進了他的鼻頭,他慘叫了幾聲夾著尾巴逃走了。聖昀逃啊逃,一連翻過了七個山頭,身後不斷地傳來了槍聲。
.“滿身傷痕也要好好愛自己愛世界”
透過被自己打了一子彈的麵具,劉秩認出了那是聖昀,這一刻他有些猶豫。
聖昀卻好像根本不認識他一樣,冉閔隨即跟在劉秩身後出現。
“要不是知道你失去了自己的那個至高神性,我們可沒膽子來殺你”
聖昀此刻完全喪失了精神力,他要做的隻是靠著最後複仇的意誌,殺掉現在麵前的兩個人,為了一個人,他現在沒辦法記起那人的名字了。
“這樣不會太殘忍嗎?”
劉秩問冉閔。
冉閔回答:
“起碼他們是死在了他們最愛對方的時刻,這很美麗”
冉閔拔出火刃,比始解更加強大的、如同太陽一般的巨大火球,將火焰全部封入刀中,一度揮起、一切終了,覆蓋範圍是整個森林,將擊中之物以誇張豪邁的爆炎全數燃燒殆儘。
“喂,放火燒山,牢底坐穿啊!!”
劉秩緊張的提醒冉閔。
“不會的,很快就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