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詆毀都來源於嫉妒和自愧不如
暮色像融化的銅汁漫過倫敦橋時,伽南的銀質懷表在指尖轉了第三圈。燭火在檔案室石牆上投下搖晃的暗影,那些羊皮紙上記載的凶案如同被撕碎的綢緞,此刻正詭異地拚湊出新的紋路。
“第六具屍體躺在天鵝絨窗簾後。“他對著空氣呢喃,仿佛對麵站著能聽見回聲的夏彌,“就像被月光驚擾的蝴蝶標本,整齊地攤開在天鵝絨襯布上。“手指無意識撫過案卷裡夾著的鳶尾花瓣,那是從第五個死者發間摘下的,如今已乾枯成暗褐色。
記憶突然閃回某個暴雨夜。他們蹲在聖保羅大教堂的飛扶壁陰影裡,雨水順著佐伊破舊的鬥篷往下淌,在青石板上鑿出細小的漩渦。露娜的珍珠耳墜在煤氣燈下晃成兩彎新月,而佐伊握槍的手背暴起青筋,像條瀕死的蛇在草叢裡扭動。
“他總把報紙折成天鵝形狀。“伽南忽然轉身,陰影在眼瞼下流淌成河,“知道為什麼天鵝頸項要折出那個弧度嗎?“碎發掃過鼻尖時,他聞到自己身上混著鐵鏽與紫羅蘭的氣息——那是昨夜潛入碼頭倉庫時沾染的鹹腥。
佐伊的證詞在證物室回蕩。他說起露娜新燙的鬈發散發著杏仁油香氣,說起她開始用繡著金線的絲綢手帕,說這些時喉結在陰影裡急促跳動,像隻被逼到牆角的困獸。當他說到“她眼睛裡的星光熄滅了“,窗外突然炸響驚雷,檔案室的煤氣燈劇烈搖晃,將佐伊顫抖的影子撕成碎片。
解剖報告顯示露娜胃裡殘留著未消化的鬆露。伽南用銀質鑷子夾起那片暗紅組織,想起今晨在蓓爾美爾街看到的櫥窗——水晶吊燈下,穿著鯨骨裙的櫥窗模特懷抱鬆露禮盒,玻璃映出的倒影裡,有個戴獵鹿帽的男人正把匕首插進天鵝絨禮盒。
“您不覺得奇怪嗎?“他對著警長辦公室的橡木桌發問,指尖在案卷某頁停駐,“前五位死者都戴著鳶尾花胸針,而第六位...“話音未落,窗外傳來渡輪鳴笛,泰晤士河的霧氣漫進來,模糊了所有答案。
佐伊消失後的第七個清晨,碼頭倉庫發現件染血的鬥篷。伽南蹲下身,看見鬥篷內襯用金線繡著小小的““,針腳細密如歎息。當他舉起煤油燈湊近,忽然發現鬥篷褶皺裡藏著半片乾枯的鳶尾花瓣——和第五具屍體發間的那片,恰好能拚成完整的心形。
檔案館的穹頂下漂浮著塵埃,桑恩的銀框眼鏡掠過“無間“信箋末尾的火漆印。暗紅樹脂裡凝固著幾粒乾涸的鱗片,在紫外線下泛著珍珠母貝的光澤——那是屬於女性的皮膚細胞,裹挾著鐵鏽味的血絲,像被月光曬褪色的蛛網?。
“您確定要重啟這個陳年舊案?“助手將檢測報告推過桌麵時,歸宅部的老式掛鐘正敲響第十一下。桑恩凝視著證物櫃裡五張泛黃的妓女照片,她們被定格在教堂彩窗投下的菱形陰影裡,仿佛被釘在琥珀中的標本。最末那幀照片突然刺痛他的視網膜——露娜頸間的紫羅蘭發卡,與第三具屍體緊攥的枯萎花瓣有著相同的暗紋。
海洲的秋雨總帶著鐵鏽味。那年九月三日的暴雨衝刷著石板巷,五個濕透的影子在酒館霓虹裡搖晃,像被雨水泡脹的紙偶。露娜裹著貂絨披肩闖進來時,水晶吊燈正映出她鎖骨上未愈的鞭痕。威士忌在玻璃杯裡泛起漣漪,倒映著五個瞳孔收縮的瞬間。
“聽說新來的雛兒把紅磨坊的客人全拐跑了?“第一個妓女用高跟鞋叩擊地板,鑲鑽的鞋尖在柚木地板上劃出火星。露娜醉眼朦朧地解開珍珠項鏈,瑪瑙珠子滾過她們交疊的裙擺,“聖瑪利亞號的頭等艙...香檳像血一樣往喉嚨裡灌...“
當第五枚金幣砸在吧台時,暴雨正衝開教堂的彩繪玻璃。五個濕透的影子追著露娜衝進雨幕,蕾絲傘骨在風中折斷的聲音,像極了那年黑船駛入海灣時斷裂的桅杆。桑恩在露娜的日記本裡翻到張泛黃的船票,日期是她們“暴斃“的三天前——頭等艙票根上,印著某個早已沉沒的郵輪公司徽章。
次年春天,歸宅部收到匿名包裹。褪色的紫羅蘭發卡躺在天鵝絨襯布上,內側用口紅寫著:遊戲才剛剛開始。檔案室突然響起老式打字機的轟鳴,泛黃的紙頁上浮出新的血字——那正是露娜日記本裡缺失的頁碼,字跡與“無間“的信箋如出一轍?。
你所謂的迷茫,不過是清醒的看著自己沉淪。
海州的霓虹總在子夜時分褪去顏色。那些懸在酒館簷角的銅鈴還在叮當搖晃,階前積水已映不出醉漢歪斜的影子。露娜數到第七次打烊鐘聲時,瀝青路麵正滲出粘稠的霧氣,像某種生物緩慢流淌的涎液。
第三個醉鬼撞上電線杆時,露娜正用發簪挑開蕾絲吊襪帶。金屬光澤在月光下忽明忽暗,如同三年前從護城河裡撈起的懷表指針。當女孩帶著劣質香水的喘息貼近,她突然想起那些被揉碎在枕套裡的誓言——原來所有溫存都暗藏著倒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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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鋒破開喉管的瞬間,露娜聽見血液在齒縫間奏響的安魂曲。第二個受害者的珍珠耳墜滾過青石板,折射出的虹光裡浮動著無數張扭曲的麵孔。當解剖刀第三次沒入溫熱的腹腔,她終於在腥甜氣息中嘗到解脫的快意,仿佛那些被典當在魔鬼手裡的靈魂正順著刀刃爬回人間。
教堂彩窗投下的光影在凶案現場遊移,拚湊出古早預言殘缺的字符。凱麗把浸透毒液的信箋塞進郵筒時,簷角烏鴉突然集體振翅,黑色羽翼掀起的風暴卷走了所有罪證。而佐伊握著染血發簪的手在顫抖,水晶吊燈將他的影子切割成無數懺悔的碎片。
“她們本就該在月光下腐爛。“伽南擦拭著銀質打火機,火苗舔舐著信紙上暈開的血漬。向星哲望著碼頭生鏽的錨鏈,突然想起古籍裡記載的無間地獄——那些被永恒烈焰灼燒的罪人,是否也曾在某個雨夜攥著染紅的硬幣,像溺水者抓住浮木般渴求救贖?
當佐伊的刀刃刺穿露娜心臟時,飛濺的鮮血在聖母像前綻成曼珠沙華。而某個閣樓深處,未寄出的第七封信正在羊皮紙上洇開墨跡,字跡漸漸扭曲成銜尾蛇的形狀。海風裹挾著鹹腥氣穿過教堂甬道,將“無間“的囈語刻進每一塊斑駁的磚石。
他也被翻譯為塔爾塔洛斯,是“地獄”的代名詞,是地獄冥土的本體。塔爾塔洛斯在蓋亞誕生後誕生,是人死後靈魂的歸所,用冥河與人間世界連通。神話中,主神宙斯囚禁了自己的父親萬神之主克洛諾斯而取得天、地、海和地獄的統治權後,自己留下天空和萬神主人的身份,把大地留給自己的祖母蓋亞,把海洋贈給自己的哥哥波塞冬,地獄被送給自己的大哥哈迪斯,這樣,在神話中的哈迪斯就成為地獄的代名詞事實上他是冥王)。複仇女神平時在這裡居住,責罰著犯下永恒罪孽的人或神。”
向星哲覺得:
“無間可能一開始就不是一個人,他極有可能是一個組織,又或者隻是一群人,但是他們每個又各不相同,隻是借用了無間這個名詞來實行他們瘋狂的報複社會行為,這個名詞被妓女用過,也被科學天才和瘋子用,甚至被獨裁的統治者用,但這些家夥一直沒有被抓住過,或者說一直沒有被徹底根除,他們仿佛上升成了一種理論,隻要人類社會不解體,他們是不會消失的”
伽南覺得他和向星哲想到了一起:“敢不敢想的更瘋狂點?”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