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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 雲無咎(2 / 2)

蔡瀾文,無上仙尊的七弟子,原名雲無咎,被稱為墨霄客。

雪落在昆侖之巔時,總帶著鐵鏽般的腥氣。

雲無咎站在斷崖邊,玄色大氅被罡風撕扯成獵獵旌旗。他垂首望著掌心那道猙獰劍痕,恍惚又見師父的鶴氅掃過滿地霜花。三日前老道人將玉冠擲入煉丹爐時,飛濺的火星在他眉心燙出朱砂痣,“從今往後,你叫蔡瀾文。“

“好個墨霄客。“無上仙尊的笑聲驚起寒淵萬丈冰棱,“你師父當年在北荒收屍骨,白骨堆裡扒拉出個會哭的雪團子,如今倒成了我的關門弟子。“

雲無咎的指尖撫過腰間玉佩。那是母親咽氣前塞進他繈褓的物件,半闕殘缺的龍紋在月光下泛著幽藍。五歲那年的雪夜格外漫長,牧羊人破敗的帳篷裡,婆婆用結痂的手掌摩挲他頸間胎記:“小郎君可知,你生辰那日天降赤雪,是北戎王庭的弑神咒。“

冰棱墜地的脆響刺破回憶。雲無咎倏然轉身,七柄長劍已抵住他咽喉。劍陣吞吐的寒芒裡,他看見自己映在劍身上的倒影——眉心血痣豔如泣血,分明是《天魔策?》裡記載的墮仙印記。

“師兄好俊的身手。“為首的青衫劍修屈指輕彈劍鋒,“難怪師父要把你關進劍塚三年。“

昆侖虛的夜風卷起殘劍塚的磷火。雲無咎撫過石壁上斑駁的劍痕,那些被歲月侵蝕的銘文突然泛起微光。他看見十五歲的自己跪在暴雨中,師父的拂塵穿透他左肩:“雲氏血脈沾染魔氣,此生不得踏入中原半步。“

石壁轟然坍塌,露出埋骨千年的劍匣。雲無咎的手掌撫過冰棺,棺中女子與記憶裡的母親重疊。她額間一點朱砂痣紅得妖異,手中銀簪正釘著半截龍角。“原來我才是那個錯誤。“他忽然低笑,劍匣中三千古劍同時發出悲鳴。

晨光刺破雲層時,蔡瀾文在寒潭洗劍。水麵倒映的容顏清冷如月,唯有眼尾那抹紅痣灼灼如焰。他想起昨夜師父醉後囈語:“當年你娘懷的是雙生子...另一個孩子被種在北戎王帳,如今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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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鋒陡然偏轉三寸,削斷寒潭邊半枯的梅枝。暗香浮動間,他瞥見冰麵下凍結的赤足——那分明是女子才有的纖足,腳踝係著褪色的紅繩,與母親臨終前褪下的飾物一模一樣。

“師兄在看什麼?“

蔡瀾文反手將斷梅擲入深潭。漣漪蕩開的瞬間,他看見水麵浮現出北荒的雪原,牧羊人的篝火旁,婆婆正將銀簪刺入少女心口。少女的慘叫驚飛寒鴉,血珠濺在雪地上綻開紅梅,與師父煉丹爐裡跳動的火焰如出一轍。

“我在看...“他轉身看向身後人,嘴角勾起江南梅雨季特有的溫潤笑意,“看這天地間,究竟還有多少謊言裹著真相。“

劍塚深處傳來龍吟般的劍鳴。蔡瀾文解開腰間玉佩擲向深淵,殘缺的龍紋在墜落途中化作赤金遊龍。當第一片龍鱗擦過他臉頰時,蟄伏在血脈深處的記憶轟然蘇醒——原來他踏過的每一寸雪地都浸著至親之血,握過的每柄劍都刻著弑神咒文。

“好個墨霄客。“無上仙尊的聲音混在呼嘯風聲裡,“你師父用二十年陽壽替你鎮壓的魔種,今夜該醒了。“

昆侖山頂的千年玄冰開始崩裂。蔡瀾文望著掌心蜿蜒如蛇的血痕,忽然想起初見師父那日,老人鶴氅上沾著的梅花香。原來那不是雪中寒梅,而是煉丹爐裡焚儘的,他生母的骨血。

無論以何種方式,都不要慢慢離開,要決絕地離開,永遠不回頭。不要相信過去的時光才更好,它們已經消亡了。

雨是後半夜下起來的。

陳舊的水管在天花板某處嗚咽,像被掐住咽喉的貓。我站在落地窗前數第七次閃電,那些銀藍的裂痕劈開雲層時,公寓裡所有陰影都在抽搐。手機屏幕在床頭櫃幽幽亮著,未讀消息像腐爛的魚群浮在墨色裡,最新一條是淩晨兩點十七分——“我訂了明早去赫爾辛基的機票“。

玻璃幕牆外,城市正被暴雨衝刷成模糊的油畫。我解開襯衫第三顆紐扣,冰涼的金屬扣子硌進掌心。這間租來的公寓還殘留著前任的氣息,飄窗角落堆著褪色的電影票根,茶幾玻璃下壓著泛黃的銀杏葉標本。此刻它們都在潮濕空氣裡舒展褶皺,如同即將蘇醒的蝶蛹。

“你確定要這樣?“她最後一次這樣問的時候,我們正蜷縮在城中村的天台看星星。老式望遠鏡的目鏡結著水汽,她指尖的溫度透過羊毛圍巾灼燒我手腕。遠處工地的探照燈掃過天際,像艘即將起航的巨輪,而我們是被遺棄在甲板上的兩隻寄居蟹。

此刻我抓起玄關的黑色風衣,金屬拉鏈在寂靜中發出慘叫。那些她留下的痕跡正在黑暗中蠕動:冰箱上便利貼的邊角卷曲如乾枯的蝶翼,浴室鏡麵殘留的洗發水香氣凝結成霜。我甚至聽見衣櫃深處傳來衣料摩擦的沙沙聲,仿佛有透明的幽靈正在試穿她的水紅色毛衣。

暴雨拍打玻璃的節奏突然變得急促。有什麼東西在記憶深處碎裂,細碎的聲響像童年弄堂裡打翻的酸梅湯。我想起畢業典禮那天,她站在梧桐樹下仰頭等我,學士服的流蘇被風吹成破碎的銀河。我們共享的最後一支草莓冰淇淋在柏油路上融化,紅色汁液蜿蜒如血管,被經過的灑水車衝成淡粉色的霧。

鑰匙在鎖孔裡轉動時發出瀕死的呻吟。防盜門打開的瞬間,樓道裡應急燈的綠光潑濺在我背上。對門獨居的老太太養的虎斑貓突然從腳邊竄過,瞳孔在黑暗中收縮成兩道豎線。我數到第十八級台階時,身後傳來門軸轉動的哀鳴,像極了那年她父親摔在玄關的相框——鑲著我們在迪士尼城堡前的合影,玻璃渣裡還嵌著她掉落的珍珠耳環。

地鐵通道的穿堂風掀起我的衣擺。廣告屏上的明星在循環播放的廣告裡微笑,口紅顏色和她葬禮那天塗的一模一樣。我貼著冰涼的瓷磚牆滑坐在地,手機從掌心滑落,在積水裡激起細小的漣漪。無數張照片在屏幕上閃爍:她踮腳夠書架頂層詩集的背影,睫毛上沾著初雪的清晨,還有去年冬天在北海道溫泉旅館,我們交疊的手掌間蒸騰的熱氣。

淩晨四點的便利店收銀台前,穿校服的女孩在加熱關東煮。白熾燈管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長,投射在堆滿速食麵的貨架上,像株即將枯萎的向日葵。我買下最後一罐黑啤酒,易拉罐拉環在掌心烙下月牙狀的傷痕。玻璃瓶身凝結的水珠滾落,在收銀台留下蜿蜒的暗河。

天光微亮時我來到江邊。防波堤上的航標燈在霧氣中明明滅滅,像漂浮在虛空中的星辰。對岸的集裝箱碼頭傳來起重機運轉的轟鳴,鋼鐵巨獸的影子投在翻湧的鉛灰色江麵上,扭曲成巨大的問號。我掏出打火機點燃煙盒裡最後一支薄荷煙,火苗躥起的瞬間,江風卷走了所有火星。

便利店塑料袋在晨跑者的腳步下發出瀕死的呻吟。我經過麵包店時,剛出爐的可頌麵包香氣裹著黃油味撲麵而來。櫥窗裡陳列的草莓奶油泡芙讓我想起某個深夜,她蜷在沙發裡看老電影,奶油沾在虎口像朵將謝的梔子花。收銀台後的老板娘正在擦拭玻璃櫃台,抹布劃過水漬的軌跡,像極了她最後一次為我煮泡麵時,蒸汽在廚房窗上畫出的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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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鐵進站時帶起的氣流掀起我的外套下擺。隧道牆壁上的廣告燈箱接連亮起,某位虛擬偶像的瞳孔在明滅間與她的琥珀色眼眸重疊。我靠著冰涼的金屬座椅閉目養神,前排小孩的電子表發出報時聲,數字跳動的節奏與心電監護儀的滴答聲漸漸重合。

正午的柏油路麵蒸騰著暑氣。我站在自動販賣機前購買罐裝咖啡,硬幣墜落的聲響驚飛了簷下的麻雀。易拉罐表麵的水珠滑過虎口時,我突然想起她總說我的掌紋像乾涸的河床。此刻陽光正穿透雲層,那些交織的紋路在陰影裡扭曲成陌生的圖騰。

圖書館頂樓的舊書區漂浮著塵埃。我抽出那本《雪國?》時,夾在扉頁的銀杏葉標本簌簌作響。借閱卡上的字跡已經褪色,卻仍能辨認出她用紫色熒光筆寫下的批注:“淩晨四點的海棠花未眠“。窗外突然傳來烏鴉的啼叫,振翅聲掠過積灰的窗欞,像誰在叩擊生鏽的時光之門。

黃昏時分我回到公寓。樓道裡的感應燈依次亮起,綠光在牆麵的水漬上流淌,宛如通往異世界的銀河。鑰匙插入鎖孔的瞬間,玄關鏡映出我身後扭曲的陰影,像株正在枯萎的巨樹。我打開所有房間的燈,卻在驟然亮起的慘白光線裡看見無數細小的塵埃在光柱中起舞,如同那年平安夜飄落在她睫毛上的雪。

淩晨三點零七分,我按下刪除鍵清空雲端相冊。加載進度條吞噬最後一張照片時,窗外傳來垃圾車經過的轟鳴。電子屏幕熄滅的藍光在視網膜上殘留成星屑,我突然想起她總說我的眼睛像困在冰層下的極光。此刻整座城市都沉睡在數據洪流裡,而我的影子正被月光釘在斑駁的牆麵上,成為一具等待風化的琥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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