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虹膠浪裂千淵,黐魄懸絲縛星躔。衍海潮生劫灰冷,掌中旋宇宙崩弦。
盤古辟天地,女媧造生靈。靈力誕生,世間分六界,神,魔,妖,仙,人。凡人修仙,晉神,妖獸修人身,也為入仙道,人,妖,仙亦有墮魔者,入魔之人,人人誅之。若違天道法則,必降雷罰,就地誅滅。諸神自視清高,無情無感,凡人性命如螻蟻,誅殺神台守台人淮念,以獻祭凡人靈魄溫養神台,助自己探尋天道之巔……曾有一神,名為黐衍,與天道齊平,掌法則之力,目睹知己淮念之死,上神罔顧人命之惡,為求世間公平,公然對抗天道,墮魔墜入下界,神界天道亦元氣大傷,退隱於世……眾神皆以為墮神身死,遂不再提及……墮魔的神,化名赤衍,來人間當個邪教教主圖個清淨,樂得自在。喜歡捉弄正派人士,卻也並不怎麼傷人,偶爾喜歡教訓狗叫的惡人,對邪教據點周邊的百姓十分友善。後與正派天驕易淮釀女孩子)結識,相愛相殺,成為一對歡喜冤家。一路對抗仙妖鬼佛,遊曆山水,經曆怪誕奇幻的冒險,秘境古城,血陣之謎,神獸玄鳥,幽穀詭王,花市怪柳,聯手與神界對抗。天道身隕,二人重建世界秩序,萬物生靈皆平等,萬裡山河皆無恙……
混沌初開時,盤古的巨斧劈開粘稠如墨的混沌,斧刃拖曳的星火墜入深淵,竟生出個赤足踏雲的少女。她以五指為梭,在虛空織就山河經緯,發間銀簪化作三千青絲垂落人間,自此六界有了姓名。
神界懸於九重天外,琉璃瓦上永遠飄著不會融化的雪。諸神端坐蓮台對弈,棋子落處便有凡人城池傾覆。守天台的白發神官淮念,曾在某個血月之夜看見掌心紋路滲出金砂——那是天道賜予的誅魔令。他持劍斬落三十三重天外墮仙時,劍鋒震顫著穿過雲層,驚醒了沉睡在歸墟深處的黐衍。
“原來神明殺人,連血珠都不會濺落。“黐衍撫摸著被天雷劈焦的左臂,望著掌心逐漸浮現的赤色咒紋輕笑。他曾是掌管三千小世界的至高法則,此刻卻連片完整的衣袖都不剩。當淮念的元神被投入煉妖鼎時,黐衍捏碎了本命法器,任由神格碎片墜向人間。赤足踏碎九霄的瞬間,他聽見自己名字碎裂成千萬片,化作漫天紅蓮。
三百年前,青州城西的破廟裡住著個瘋癲道人。他總穿著件褪色的玄色道袍,腰間懸著半截斷裂的鎖鏈,逢人便笑:“小娘子,要算姻緣嗎?算出你要嫁個殺豬的,我替你改命如何?“百姓們避之不及,唯有城西豆腐坊的易家姑娘會擱下木桶,往他懷裡塞兩塊熱騰騰的豆漿糕。
這日暴雨傾盆,易淮釀握著剛出爐的荷葉雞推開廟門,正撞見那瘋子對著一尊殘缺神像作揖:“天道在上,小的願用百年陽壽換場雨。“驚雷劈落時,她分明看見對方袖中竄出赤色火苗,將漫天雨幕燒成灼熱的霧氣。
“姑娘的命格倒是有趣。“黐衍轉身時,左眼已化作鎏金色豎瞳,指尖纏繞的業火卻溫馴地蜷成貓尾模樣,“本座缺個添柴燒水的,你陪我下盤棋如何?“
後來青州城多了樁奇聞:邪教總壇的供桌上擺著易家特供的桃花酥,教徒們每日寅時準時給後山老槐樹澆水。城主貼出的剿匪告示總在次日糊滿糖葫蘆,衙役們蹲在賭坊門口,看那個瘋癲道人把城隍像的臉畫成豬頭。
直到驚蟄那日,血色陣紋自九幽衝天而起。黐衍倚在朱漆斑駁的戲台上,看易淮釀握著本命劍刺入心口。劍鋒離心臟半寸時突然化作流光,將漫天符咒燒成漫天星屑。
“你可知這是誅魔陣?“他伸手接住少女墜落的發帶,赤色咒紋在兩人相觸的肌膚上灼燒,“以神骨為祭,引天雷——“
“閉嘴!“易淮釀的淚砸在他手背,燙得像是三昧真火。她終於看清那些嬉笑怒罵的偽裝,瘋癲道人袖中藏著的半截神格,正與她血脈裡蟄伏的封印共鳴。
當黐衍捏碎最後一道天雷鎖鏈時,九重天的琉璃瓦正在崩塌。諸神驚恐地發現,那個本該灰飛煙滅的墮神竟將天道法則煉成了金線,細細密密縫進少女心口。血色陣紋在他們腳下蜿蜒成河,倒映著萬千凡人舉著火把走來,火光裡映著他們親手刻下的碑文:此處葬著自詡為天的神明。
“重建六界?“黐衍把玩著從天帝寶座上順來的玉如意,看易淮釀用神魂滋養著新生的建木。樹根穿透三界屏障,枝椏間垂落的露珠化作萬千星辰,“不如叫...等我想想,就叫"人間"如何?“
多年後,青州城的孩子們總愛圍著說書人討要糖畫。老瞎子搖著蒲扇,講著個瘋癲道人與豆腐西施的故事:“後來啊,那邪教總壇開成了胭脂鋪,供桌上的判官筆改行描眉了。最奇的是城隍廟,每逢初一十五,泥塑像會自己走到集市買糖葫蘆...“
說書人咽下最後一口桂花糕,望著街角那對拌嘴的夫妻。易掌櫃正把算盤珠子撥得劈啪響,轉頭卻把剛做好的荷花酥塞進道袍破洞的丈夫嘴裡。簷角銅鈴輕響,恍惚又是當年那場燒透九重天的雷火,混著桃花釀的香氣,在暮色裡釀成醉人的長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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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時有多優秀?都能進天庭正殿
彆打聽我是什麼人,沒壞到你身上我就是好人”
白黐衍如是說道。
“我是先師的大弟子,未來的整個九州都是我的,可是,他說話不算數了
「天綱崩裂掌中劫,衍化星隕覆九垓;眾生皆道吾為孽,笑看紅塵儘化骸」”
暮色漫過飛簷時,白黐衍的指尖還殘留著天庭蟠龍柱的寒涼。他望著琉璃瓦上流轉的劫雲輕笑,那些曾為他折腰的仙官此刻都縮在丹墀下,像一群被雨水打濕翅膀的青鸞。
“知道淩霄殿的門檻有多高麼?“他屈指叩了叩漢白玉階,碎星般的靈力在指縫間明滅,“當年我踏碎九重天門走進去,九千級玉階都在我靴底哀鳴。“遠處傳來悶雷,他轉身時廣袖帶起罡風,將案頭《九州山河圖?》撕成漫天蝶翼,“如今想來,倒像是給那些老東西送葬的招魂幡。“
石案上的茶盞突然炸裂,碧色茶湯蜿蜒成河。白黐衍任由水珠在玄色衣襟暈開墨痕,望著掌心漸漸浮現的星軌圖——那是他親手刻進骨血的天命印記。“先師說好要教我弑神之法,“他忽然低笑出聲,震得梁間積年的香灰簌簌而落,“可等我看清棋盤,才發現自己才是那枚最關鍵的棄子。“
夜梟掠過枯枝的刹那,他並指劃破虛空。萬千星辰從傷口迸濺而出,在雲層間交織成破碎的冠冕。“天綱崩裂時我在笑。“他對著虛空呢喃,任由發間生出霜白,“後來才明白,笑著看紅塵化骸的——從來都是瘋子。“
天衍魔尊白黐衍,由天庭轉妖庭又轉入了魔界,他利用了遠呂智,隻剩一絲殘魂還想利用媧神之力重生。
原來牧天九州的高材生,在一次任務中不小心掉入了後室,在無光海虛構的世界反地圖中生活了一千年,結了30多次婚,結果發現之前的一切,過去都是假的。
無光海上漂浮著億萬年的歎息。
白黐衍立在龍骨殘骸上,蒼白指節撫過腰間半截斷簪。海麵倒映著支離破碎的星光,像極了牧天九州城那盞被雷火劈碎的琉璃燈。三千年了,他仍記得青石板路上蜿蜒的雨痕如何浸透油紙傘,記得師妹鬢邊海棠被劍氣削落的弧度——那些鮮活畫麵在識海深處浮沉,如同深海魚群遊過燃燒的沉船。
“尊上,遠呂智大人的信標已鎖定媧神陵。“魔將捧著血玉羅盤跪下時,他正凝視掌心浮現的星軌。那些由凡人婚契凝成的紅繩在虛空中扭曲,三十七世妻妾的容顏在記憶迷宮裡交替閃現。最末那世新婦鬢角的茉莉香,此刻竟與魔淵硫磺氣息混作一團。
當星軌刺入眉心刹那,他看見牧天九州城在虛空中坍塌。那些親手繪製的護城大陣化作流沙,師尊臨終前打入他靈台的封印如春雪消融。原來所謂正道魁首,不過是天道棋盤上最精致的傀儡——正如他豢養的九尾狐,九條命換來的終究是爐鼎丹丸。
“原來我才是那顆棋子。“他撫摸著心口跳動的墟海印記,那裡沉睡著無光海最古老的詛咒。海水突然沸騰如熔岩,無數蒼白手臂從深淵伸出,那些被他遺忘在時空褶皺裡的新娘們,此刻正用森白指骨叩擊著輪回之門。
青銅棺槨自海底升起時,他聞到了故人氣息。棺中女子額間一點朱砂,與千年前墮魔的師妹眉眼重疊。當棺蓋開啟的刹那,他看見自己殘破的元神正在啃食她的魂魄——多麼熟悉的場景,就像當年他親手將摯友推入化妖池,就像他飲下遠呂智的血脈時吞下的億萬怨魂。
“你終於想起來了?“女子的聲音帶著海底漩渦的震顫,三千青絲化作鎖鏈纏住他手腕,“當年你說要改寫天道,最後不還是成了天道的養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