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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二 難自醫(1 / 2)

“人是鬼的幼年體,死是鬼的成人禮,所以人的本質就是預製鬼,比起死後的很久,人活著的時間其實很短,所以想死是一種鄉愁”

好天才的邏輯,讀完我沉思三分鐘……

暖陽回到了房間,發現素問靈醫將自己的一切傳承,脈輪,醫書都留給了他。

青璃上仙告訴暖陽:醫者難自醫,琉光神女死後,素問昨晚沒想開,她自吞了毒丸,也走了……

一夜失去了兩個徒弟,青璃上仙蒼老了很多。

“其實我們早是死人了,複活來到這個時代也隻是為了讓自己開心一點,很快,我的命運也會找上我,我也會前往黃泉渡。

每個人都是如此,想開就好,彆告訴尹玨,他頂個核桃腦袋正煩呢,我騙他琉光神女和素問靈醫去西部世界遊玩了……

我昨夜打了方程一掌,他兩根肋骨沒了,其實不怪他,他也是被魔刀蝕骨冥淵控製才殺了琉光神女”

銅鈴在簷角發出沙啞的嗚咽,暖陽推開木門的刹那,簷角冰棱折射的碎光恰好落在他睫毛上。滿室藥香裹著泛黃的宣紙氣息撲麵而來,素問靈醫的紫檀藥櫃靜靜佇立,櫃門虛掩處露出半卷《黃帝內經》殘篇——那是她臨終前用血痕批注的最後一筆。

“這孩子......“

青璃上仙的聲音從陰影裡浮出來時,暖陽差點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聽。那位永遠白衣勝雪的醫仙此刻倚在廊柱旁,廣袖垂落處沾著星點藥漬,竟像是染透了經年未愈的舊傷。他鬢角新添的霜雪比昨日又厚了幾分,恍若深秋清晨凝結在青銅鶴首上的露霜。

暖陽的指尖觸到案頭溫熱的茶盞,忽然想起三天前素問靈醫為他熬藥時說過的話:“師尊總說藥火候最難掌握,可我覺得人心比丹爐更難控溫。“此刻那盞尚有餘溫的碧螺春裡,倒映著青璃上仙眼角細密的皺紋,像極了黃泉河畔破碎的冰棱。

“她終究還是吞了往生丹。“青璃的指尖掠過案頭三枚玉質脈枕,那是素問靈醫用三年時間分彆在蓬萊、昆侖、幽冥三地采氣凝練的聖物,“你看這雲紋雕得像不像黃泉渡的船帆?“

暖陽忽然注意到師傅腰間懸著的鎏金葫蘆不再溢出丹香,暗金紋路裡沉澱著令人心悸的死寂。廊外竹影婆娑而過,將師尊佝僂的脊背割裂成支離破碎的黑影,恍惚間竟像是具裹著白綢的骷髏。

“我們本就是行走在人間的往生者。“青璃忽然輕笑起來,指節叩在泛黃的《傷寒雜病論》上,書頁間簌簌飄落的不是藥渣,而是細碎的灰燼,“四百年前我在忘川河畔撿回這副軀殼時,就注定要看著身邊人一個個先我而去。“

暖陽的瞳孔驟然收縮。他分明記得三個月前替師傅診脈時,那雙執掌生死的手還溫暖如初春溪水。此刻觸碰到的脈搏卻像深潭底的卵石,沉寂得令人心慌。青璃上仙布滿繭痕的掌心覆住少年顫抖的手腕,帶著他摸向自己胸腔:“這裡跳動的不是人心,是黃泉引路的鈴鐺。“

窗外忽有血色雁群掠過天際,淒厲鳴叫驚碎了滿室寂靜。暖陽這才發現青璃道袍下露出的腳踝——皮膚下蜿蜒的青紫血管竟呈現出詭異的幽藍色,如同冥河之水在皮膚表層奔流。

“琉光那丫頭走得乾淨。“青璃突然扯開衣襟,心口處猙獰的疤痕形如閉合的眼瞼,“她最後留在我腦海裡的畫麵,是站在忘川岸邊朝我揮手。身上穿的還是三百年前初遇時那套月白襦裙,裙擺卻沾著新濺的血......“

暖陽喉頭泛起鐵鏽味,他想起昨夜素問靈醫在藥廬裡搗藥時反常的沉默。月光透過雕花窗欞映在她臉上,明明滅滅的光影裡,少女蒼白的指尖反複摩挲著那枚刻著“生死“二字的青銅藥匙。

“知道為什麼人活著的時候總覺得時間太短麼?“青璃忽然從袖中取出半塊龜甲,上麵密密麻麻刻滿了甲骨文,“因為你們總以為死亡是終點,卻不知道......“

龜甲在暖陽掌心裂開細紋,滲出的不是玉髓而是暗紅血珠。老者鬢角的霜雪突然開始消融,順著皺紋蜿蜒成發光的河,最終在丹田處彙聚成閃爍的幽藍光團——那是即將渡往黃泉的魂火正在燃燒。

“其實每個人都是早產的鬼胎。“青璃的聲音開始變得空靈,仿佛有無數亡魂在虛空中合唱,“我們在陽間啼哭著降生,不過是為了學會如何體麵地走向死亡。“他伸出枯枝般的手指蘸取茶水,在檀木桌上畫出詭異的符咒,“你看這個"死"字,拆開來不就是"歹"和"匕"?每個活人都揣著把匕首,直到找到屬於自己的黃泉渡。“

簷角銅鈴突然炸響,震得暖陽耳膜生疼。等他再抬頭時,青璃上仙已然不見蹤影,唯有案頭留下半塊溫熱的桂花糕,以及用朱砂寫在宣紙上的箴言:“莫為逝者悲,當惜生者癡。黃泉路上無歸客,且自煎茶待月明。“

窗外暮色四合,暖陽忽然聽見遠處傳來若有似無的鈴鐺聲。那聲音穿透重重疊疊的屋簷,裹挾著幽冥特有的水汽,恍惚間竟像是素問靈醫搗藥杵敲擊的節奏。他伸手觸碰腰間新得的脈輪玉佩,冰涼的玉石表麵突然浮現出血色紋路,竟與青璃師傅臨終前展現的魂火軌跡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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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外梧桐樹的陰影裡,某種漆黑的刀刃正緩緩凝結成形。

其實,尹玨律道智道那麼厲害,他怎麼會算不出來呢?

“難道這一切都是宿命??

宿命真的存在嗎?誰能證明呢?”

夜。

濃得化不開的夜。

燭火在青銅鶴首燈台上跳躍,掙紮,仿佛不甘心就此沒入無邊的黑暗。搖曳的光暈投在尹玨律的側臉上,那張總是顯得從容不迫、帶著三分慵懶七分銳利的臉龐,此刻卻也蒙上了一層難以言喻的疲憊與茫然。他修長的手指懸停在虛空之中,指尖微微顫抖,似乎想要抓住什麼,又似乎什麼也抓不住。

桌案上,堆積如山的算籌如同沉默的士兵,每一根都代表著宇宙間無窮無儘的可能性。它們曾經在他的指尖下流淌、組合、碰撞、湮滅,演繹著天地間最精妙的韻律。他的智道,他的律道,曾被譽為足以勘破世間萬象的無上神通,足以在萬千可能中尋找到那唯一最優解的天縱奇才。

可現在,麵對眼前這盤無解的棋局,麵對這縷纏繞了千年的因果絲線,它們卻集體失語了。那些冰冷的算籌,像是被凍結在了永恒的冬夜裡,拒絕給出任何回應。他能感覺到,那隱藏在現實帷幕之下的真相,如同蟄伏在深海巨獸,正用無形的眼眸,冷冷地注視著他,嘲弄著他引以為傲的一切。

“怎麼會……算不出來?”他低聲自語,聲音乾澀得如同枯槁的河床。這不應該。以他的智道修為,勘破命運的軌跡,預測星辰的軌跡,理論上並非難事。哪怕是涉及到時間長河深處、被重重迷霧遮掩的拐點,理論上也存在無數種算法可以進行推演。

然而,此刻,所有算法都失效了。

不是計算錯誤,不是邏輯悖論,而是……根本無從開始。仿佛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在他構建的精密模型之初,就隨手抹去了一切可能的基礎。那不是簡單的“不可知”,而是近乎“不存在”。

他想起了那些古老的傳說,關於命運、關於輪回、關於宿命。

宿命……

這兩個字,如同兩顆投入心湖的巨石,激起了滔天巨浪,卻又在瞬間歸於死寂。

真的存在嗎?

這個問題,像是一條毒蛇,悄無聲息地鑽入他的腦海,盤踞不去,反複啃噬著他的理智與信念。

他尹玨律,一生追求極致,信奉“人定勝天”,相信萬事萬物皆有其理,皆可通過智慧與努力去理解、去掌握、去改變。他曾用他的律道,為無數迷失在命運長河中的靈魂點亮燈火;他曾用他的智道,在無數看似無解的困局中,劈開一條通往希望的道路。他篤信,世間大道,皆可推演;人間萬事,皆有跡可循。

可現在,他遇到了一個例外。一個他無法理解、無法拆解、甚至無法定義的例外。

這感覺,就像是畢生信奉的武學典籍,一夜之間變成了無字天書;就像是賴以生存的堅實大地,驟然間變成了流沙深淵。不,比那更可怕。因為這動搖的,是他認知世界的根基,是他引以為傲的力量源泉。

誰能證明宿命的存在呢?

他抬起頭,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天邊,幾顆孤星在雲層的縫隙中無力地閃爍著,仿佛隨時都會被黑暗徹底吞噬。遠處,隱約傳來更夫單調而悠長的梆子聲,敲打在寂靜的時空裡,更添幾分蕭索。

他想起了年少時,在故鄉那片浩瀚的星空下,聽老人們講述的故事。他們說,人的命運就像天上的星辰,早已被刻在一張巨大無朋的星圖之上,無法更改。他們說,山川草木,鳥獸蟲魚,乃至一粒微塵,都遵循著某種古老而神秘的法則運行,是為“天道”。他們說,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那時候的他,隻是笑著搖搖頭,將這些視為無稽之談,當作是先民們對未知世界的樸素想象。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鑽研著符文、陣法、氣運流轉,堅信憑借自己的才智,能夠勘破一切虛妄,觸摸到那個所謂的“天道”的邊緣。

可如今,當他真正觸及到那邊緣,感受到的,卻不是清晰的光明,而是更加深邃的黑暗和刺骨的寒意。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推開沉重的木窗。

一股深秋的涼意撲麵而來,夾雜著潮濕泥土和腐爛落葉的氣息。庭院裡的那棵老槐樹,在夜風中發出沙沙的聲響,枝椏交錯,投下斑駁陸離的影子,宛如鬼魅舞動。

他伸出手,攤開掌心。月光如水銀瀉地,稀疏地灑落在他的掌紋上。那些或深或淺的溝壑,據說蘊含著人生的軌跡與秘密。他曾嗤之以鼻,認為不過是皮相之談。但現在,他卻忍不住凝視著它們,試圖從中解讀出一些被忽略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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