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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零 懸首(1 / 2)

冬天來得猝不及防,像一場蓄謀已久的突襲。前一天還隻是秋意闌珊,金風送爽,第二天,一場漫天飛舞的大雪就徹底改變了世界的模樣。鵝毛般的雪花鋪天蓋地而來,很快就給小鎮披上了一層厚厚的白色絨毯。天地間一片蒼茫,寂靜無聲,仿佛所有的聲音都被這寒冷的冰雪吞噬了。

那個冬天異常寒冷,寒風像刀子一樣刮在臉上,生疼。人們都裹緊了棉衣,行色匆匆,儘量減少在戶外的停留時間。屋簷下掛滿了冰淩,像沉默的水晶吊燈。整個世界仿佛都按下了靜音鍵,隻剩下風雪呼嘯的聲音,在空曠的街道上回蕩。

就在這樣一個寒冷的冬夜,發生了一件讓我至今想起來,心裡都像是結了一層冰的事情。

那天晚上,我因為參加學校的一個補習班,很晚才回家。路燈昏黃的光線在飛舞的雪花中顯得格外朦朧,勉強照亮一小片區域。四周是令人心悸的寂靜,偶爾傳來幾聲狗吠,都像是被凍僵了似的,乾澀而遙遠。

我走在一條相對僻靜的小巷裡,這裡離我家已經不遠了。巷子很深,兩旁是高高的院牆,更顯得陰森。就在我快要走出巷口的時候,忽然聽到一陣微弱的、壓抑的哭泣聲,斷斷續續,像小貓的叫聲,從巷子深處傳來。

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這麼晚了,怎麼會有人在這裡哭?是走丟了的孩子?還是……彆的什麼?

猶豫隻持續了不到一秒鐘。幾乎是出於本能,我攥緊了書包的背帶,深吸了一口氣,朝著那哭聲傳來的方向,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雪地上留下了我一串清晰的腳印,很快又被新的落雪覆蓋了一部分。

越往裡走,光線越暗,哭聲也越來越清晰。我能聽出那是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充滿了恐懼和無助。我的心跳得很快,手心裡全是汗。小時候那種“渾身的力量”的感覺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入骨髓的寒冷和恐懼。我不知道巷子裡藏著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將要麵對什麼。理智告訴我,應該立刻轉身離開,回家,把門鎖好,假裝什麼都沒聽見。這才是最安全、最明智的選擇。

但是,那哭聲太淒慘了,像一根細小的針,不斷地刺穿著我的耳膜,也刺穿著我內心深處某個柔軟的地方。我想起了那個在河邊哭泣的女孩,想起了那個在車上痛苦呻吟的男生。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但我知道,如果我走了,那個躲在黑暗中的小女孩,可能會遭遇什麼可怕的事情。這個念頭讓我無法心安理得地轉身離開。

我放慢了腳步,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和而沉穩:“喂?誰在那裡?你怎麼了?”我的聲音在寂靜的雪夜裡顯得有些突兀,甚至有點發顫。

哭聲戛然而止。黑暗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過了一會兒,一個怯生生的、帶著哭腔的小女孩的聲音響了起來,細若蚊蚋:“我……我找不到家了……”

我鬆了一口氣,但隨即又緊張起來。找到家?這麼晚了,一個迷路的小女孩?這太不尋常了。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儘量讓自己顯得可靠一點:“你彆怕,姐姐……呃,哥哥在這兒。你慢慢說,怎麼回事?”

小女孩似乎從藏身的地方慢慢走了出來。借著昏暗的路燈,我看到她穿著一件單薄的衣服,凍得瑟瑟發抖,臉上還掛著淚痕,眼睛在黑暗中忽閃忽閃的,充滿了驚恐。她的年紀看起來很小,大概隻有五六歲的樣子。

“我……我和媽媽吵架了,就跑了出來……”她抽噎著說,“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我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揪了一下。又是離家出走。我該怎麼做?報警?把她送到附近的派出所?還是……送她回家?

“你知道你家住在哪兒嗎?門牌號是多少?”我問她。

她搖搖頭,眼淚又流了出來:“我不知道……我隻記得……好像在前麵那條街……”

前麵那條街?那離我家還有很長一段路,而且已經非常偏僻了。

我看著她凍得發紫的嘴唇,看著她單薄的衣衫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心裡那個叫“勇氣”的東西,又開始蠢蠢欲動。儘管它已經變得模糊不清,儘管我甚至不確定它是否還存在,但這一次,我沒有再猶豫。

“好吧,你跟我來。”我說,“我送你回家。”

我讓她走在我的內側,靠近院牆的一邊,我自己則走在靠近馬路的一側,時刻警惕著四周的動靜。我們深一腳淺一腳地在雪地裡走著,雪花落在她的頭發上、肩膀上,很快就積了薄薄的一層。她不再哭了,隻是低著頭,默默地跟著我,小小的身體在寬大的衣服裡顯得更加單薄。

一路上,我絞儘腦汁地想和她搭話,想問出更多關於她家的信息,但她隻是偶爾“嗯”一聲,或者搖搖頭,大部分時間都沉浸在自己的恐懼和悲傷裡。我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

快到那條所謂的“前麵那條街”的時候,我的心懸了起來。這條街比剛才那條小巷還要偏僻,路燈也更加昏暗,而且兩旁都是些老舊的、看起來有些陰森的房子。我甚至產生了一絲退縮的念頭。萬一……萬一這是一個陷阱呢?萬一那個小女孩根本不是走丟的,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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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很快就搖了搖頭,甩掉了這些不祥的念頭。我不能因為自己的恐懼,就放棄一個需要幫助的人。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我也不能心安理得地離開。

我們沿著那條街慢慢地走著,詢問著偶爾遇到的晚歸居民,但似乎沒有人認識這個小女孩,也沒有人知道她家住在哪裡。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的心裡越來越沒底,寒意也越來越深。不僅僅是天氣的寒冷,更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對未知的恐懼和疲憊。

就在我幾乎要絕望的時候,小女孩忽然拉了拉我的衣角,指著不遠處一棟不起眼的平房,小聲說:“那裡……好像是我家……”

我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棟非常破舊的平房,牆皮剝落,窗戶裡沒有透出任何燈光,黑漆漆的,像一頭沉默的巨獸,匍匐在風雪之中。

我的心猛地一沉。

“咻——!”

又是一聲清越的破空之聲響起。

這一次,不再是單獨的一道流光。

而是……十二道!

十二道同樣散發著溫潤玉色光芒的箭矢,如同十二顆流星,從不同的方向,幾乎在同一時間,精準無比地射向了正在燃燒本源、準備自爆的天衍魔尊!

這十二支箭矢,與之前那支箭矢一模一樣,箭身上同樣閃爍著那蘊含著宇宙終極奧秘的微小光點。

它們的目標,不再是天衍魔尊的心臟,而是他體內那些正在瘋狂湧動、即將失控的本源魔能節點!

“噗!噗!噗!噗……”

一連串更加密集,卻同樣輕微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響起。

十二支蘊含著永樂仙尊無儘神威與淨化之力的玉色箭矢,如同最精準的外科手術刀,瞬間命中了天衍魔尊體內十二處最為關鍵的能量節點!

那狂暴洶湧、足以毀滅宇宙的本源魔能,在這精準無比的點射之下,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間凝固!原本即將失控的連鎖反應,被硬生生地遏製在了源頭!

天衍魔尊那雙燃燒著赤紅色瘋狂火焰的眼眸,猛地失去了所有神采,變得死寂一片。他張大了嘴巴,似乎想要發出一聲不甘的咆哮,卻隻有一縷縷帶著焦糊味的黑色煙氣,從他口中逸散出來。

他體內的本源魔能,如同被馴服的猛獸,正在被那十二支箭矢上散發出的溫和力量,一點點地抽離、淨化。

他那偉岸的身軀,也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乾癟、枯萎,仿佛生命力正在被徹底抽走。

最終,所有的異象都消失了。

祭壇之上,隻剩下天衍魔尊孤零零的身影。他依舊保持著仰天長嘯的姿勢,但那姿態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和威脅,變得如同一個失去了靈魂的傀儡。他的身體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灰敗色,生機斷絕,魔氣散儘,隻剩下一具……空殼?

那支最初射穿他心臟的玉色箭矢,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不見,連同他那已經徹底寂滅的靈魂,一同湮滅無蹤。

而那十二支精準點射、封印了他所有力量的箭矢,在完成了它們的使命之後,也化作點點流光,如同從未出現過一般,悄然消散在空氣中。

隻留下那片死寂的忘川淵,扭曲的空間緩緩平複,肆虐的煞氣也逐漸退去,露出了下方更加深邃、更加黑暗的虛無。天空中,星辰的流轉漸漸停止,恢複了往日的清冷與淡漠,仿佛剛才那場驚天動地的變故,隻是一場短暫的幻覺。

十二星神的神意,如同潮水般退去,重新隱沒於無儘的星海之中,不留一絲痕跡。

隻有那無邊無際的、冰冷的星空,依舊沉默地注視著這一切。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一瞬,或許是萬年。

一個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忘川淵的邊緣。他身著月白色的長袍,麵容俊美近妖,氣質卻溫潤如玉,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仿佛與天地融為一體的從容與威嚴。

正是他,在剛才出手,以兩記看似輕描淡寫、實則蘊含著驚天動地偉力的箭矢,徹底終結了天衍魔尊的瘋狂計劃,也終結了這個魔頭本身。

他沒有去看祭壇上那具已經失去所有生機的魔軀,也沒有理會周圍空間中殘留的、令人作嘔的能量氣息。他隻是靜靜地站立在那裡,目光投向了那片恢複了平靜、卻又依舊顯得壓抑的星空。

“唉……”

一聲幾不可聞的輕歎,從他的口中發出。這聲歎息中,似乎包含了太多的東西——對秩序的堅守,對自由的無奈,對蒼生的憐憫,以及對那逝去時代的追憶。

“永樂……”他低聲呢喃著自己的名字,眼神悠遠,“看來,這沉寂了萬載的棋局,終究還是要繼續下去嗎?”

他伸出手,接住了一縷從天而降的、冰冷而稀疏的星光。

“十二星神……天衍……這盤棋,越下越亂了呢……”

他抬起頭,望向那無儘的星河深處,那裡,似乎有更多的秘密,更多的未知,在等待著他。

良久,他收回目光,身影如同出現時一樣,悄無聲息地融入了周圍的黑暗之中,仿佛從未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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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留下這片重歸死寂的忘川淵,以及那段剛剛落幕的、驚心動魄的傳說。

天衍魔尊死了。

永樂仙尊,回來了。

十二星神的神意,依舊是懸在這片天地之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未來,又將走向何方?

沒有人知道答案。

隻有那亙古不變的星辰,依舊在遙遠的天際,冷漠地閃耀著,見證著一個又一個時代的開始與終結,循環往複,直至……時間的儘頭。

“你們必須死一個”,天衍魔尊大叫道。

卯兔幻瞳無垢的頭被天衍魔尊掛在九界門門口示威,申猴混世提棒向申猴混世打去,想為卯兔報仇,結果被天衍魔尊用幽冥鬼火活活燒死。

殘陽如血,將天際燒成一片淒惶的橘紅,仿佛蒼天也為即將到來的慘烈命運,預先流下了血淚。九界門,這座矗立在時空裂隙邊緣的古老門戶,此刻早已不複往日的威嚴與神秘。它像一頭垂死的巨獸,匍匐在荒蕪的大地上,鏽跡斑斑的門扉上爬滿了乾涸的血跡和苔蘚,散發著腐朽與絕望的氣息。門前的廣場,曾經是萬靈來朝、仙魔敬畏的聖地,如今卻隻剩下死一般的寂靜,唯有獵獵寒風卷起地上的沙礫,發出嗚咽般的悲鳴,像是無數亡魂在低聲啜泣。

在這片死寂的中央,兩根粗壯的鐵索從高聳的門楣上垂落下來,在罡風中微微搖晃,上麵係著的,是兩顆人頭。

一顆頭顱,眉眼精致,帶著一絲不屈的倔強,正是卯兔幻瞳無垢。他曾是月光下最靈動的存在,幻術變幻莫測,瞳孔清澈如水,映照著世間萬物。可如今,那雙曾令無數敵人心驚膽寒、為之傾倒的妙目,此刻卻空洞地望著灰蒙蒙的天空,失去了所有的神采。鮮血順著他的臉頰緩緩滴落,一滴,又一滴,浸染了腳下的土地,也仿佛滴落在了每一個見證者的心頭。他的頭顱被懸掛於此,不僅僅是一具失去生命的軀殼,更是一種無聲的恫嚇,一種來自地獄深淵的、冰冷刺骨的宣言。

另一顆頭顱,緊挨著卯兔,臉上還殘留著臨死前驚愕與不甘的表情。那是……曾經的戰友,曾經的兄弟。風掠過,吹動他們散亂的頭發和殘破的衣衫,也吹起了彌漫在空氣中的濃重血腥味,腥甜而令人作嘔。這氣味仿佛有生命一般,鑽入鼻腔,滲透骨髓,讓整個九界門都籠罩在一片無形的陰霾之中。

天衍魔尊就站在門前,如同一個從地獄深淵爬出的魔神。他身披一襲墨色的長袍,袍角無風自動,仿佛有無數冤魂在低語纏繞。他的麵容隱藏在兜帽的陰影之下,隻能看到一個模糊而冷硬的下頜線條,以及一雙深邃得如同黑洞般的眼眸,裡麵翻湧著令人絕望的黑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與希望。他沒有佩戴任何華麗的飾品,也沒有炫耀任何力量,僅僅是站在那裡,就讓周圍的溫度驟然下降,空氣中充滿了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仿佛能直接響徹在每個人的靈魂深處。那不是命令,更像是一種宣告,一種對世間所有生靈的蔑視和嘲弄。

“你們必須死一個。”

這句話,如同兩記重錘,狠狠砸在在場每一個尚存理智的生靈心頭。它不僅僅是選擇,更是一種絕望的宣判。死,是注定的結局;而“一個”的選擇,則蘊含著最殘酷的惡意。它剝奪了人們反抗的意誌,將生的希望徹底碾碎,隻留下無儘的痛苦和掙紮。

沒有人說話,隻有風聲依舊嗚咽。恐懼如同瘟疫般蔓延,攫住了所有人的心臟。他們看著那兩顆懸首,看著那個如同魔神般的身影,感受著那股幾乎要將人逼瘋的絕望氣息,雙腿如同灌了鉛一般沉重,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天衍魔尊似乎很滿意這片刻的死寂。他緩緩抬起一隻手,蒼白的手指修長而骨節分明,指甲微微泛著烏光,帶著一種邪異的美感。他的指尖輕輕拂過卯兔冰冷的臉頰,動作輕柔得如同情人間的撫摸,但那眼神中的冰冷和殘忍,卻足以讓最堅硬的心也化為齏粉。

“卯兔……幻瞳無垢,”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玩味,“你的眼睛,曾騙過了多少愚妄之徒?你的幻術,又曾讓多少自詡強大的存在飲恨當場?可惜啊……在這真正的絕望麵前,一切伎倆,都不過是過眼雲煙。”

他的指尖劃過卯兔空洞的眼眶,沒有一絲憐憫,隻有一種近乎病態的欣賞。

“可惜,你太乾淨了。乾淨得不像是這個世界應該存在的東西。”他頓了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惋惜,但更多的是一種冰冷的決絕,“所以,你得死。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錯誤。”

他鬆開手,卯兔的頭顱再次輕輕搖晃,鮮血濺落。

然後,他轉過身,目光投向另一個方向,那裡,一片狼藉。破碎的兵器,散落的衣角,還有……尚未完全乾涸的大片血跡,以及一個孤零零、巨大而沉重的棒槌,斜插在焦黑的土地上。那是申猴混世的武器,也是他昔日威名的象征——“定海神珍鐵棒”,此刻卻隻剩下破碎和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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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猴混世,那個曾經以一己之力撼動山嶽、攪動江河的暴烈行者,此刻已化作一具冰冷的屍體,倒在離卯兔不遠的地方。他的身軀焦黑,布滿了猙獰的傷口,顯然是遭受了極其可怕的攻擊。他的眼睛圓睜,死不瞑目,仿佛要將這天地間的所有不公與絕望都一同帶走。他的身邊,散落著他身體的一部分,被那詭異的火焰焚燒殆儘,空氣中還殘留著一絲令人作嘔的硫磺和腐肉混合的氣味。

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依舊是天衍魔尊。

他緩緩踱步,走向申猴混世的屍體,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所有人的心臟上,沉重而冰冷。他的影子被夕陽拉得很長,投射在焦土上,如同一個張牙舞爪的惡鬼。

沒有人敢阻攔,也沒有人能夠阻攔。在天衍魔尊散發出的那股恐怖威壓之下,任何反抗的意誌都會被瞬間碾碎。他是來自另一個層麵的存在,他的力量,似乎已經超越了凡俗理解的範疇,帶著一種源自混沌和虛無的、令人戰栗的威嚴。

申猴混世……又一個“必須死”的存在。但他不是選擇的目標,他隻是……一個為了複仇而踏上必死之路的勇者,一個悲劇的注腳。

江南的風格,往往在於描繪那些在絕境中掙紮、在命運泥沼中奮起卻又最終被碾碎的英雄,他們的悲壯,他們的不甘,以及那份深入骨髓的孤獨與宿命感。申猴混世,便是這樣一個角色。

記憶,如同不受控製的潮水,在申猴混世的腦海中洶湧奔騰。

他想起了花果山的蔥鬱,想起了猴子猴孫們無憂無慮的嬉鬨,想起了菩提祖師座下學藝時的艱辛與快樂,想起了大鬨天宮時的豪情萬丈,想起了五行山下五百年的孤寂與等待……然後,他想起了那個總是跟在他身後,有些怯懦,卻又帶著一絲狡黠和純淨的兔子。

卯兔幻瞳無垢。

他們並非一開始就並肩作戰。最初的相遇,或許是在某個硝煙彌漫的古戰場,或許是在某個陰暗詭譎的魔窟。申猴的暴烈與直接,與卯兔的謹慎和幻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也帶來了無儘的摩擦。他們爭吵,他們動手,他們互相看不順眼。

但漸漸地,在一次次生死與共的患難中,在一次次笑罵無忌的並肩前行中,一種奇異而堅韌的羈絆,如同藤蔓般悄然滋生,纏繞住了這兩個截然不同的靈魂。申猴欣賞卯兔的聰慧和那份隱藏在柔弱外表下的堅韌,卯兔則敬佩申猴的純粹和不屈的意誌。他們學會了互補,學會了信任,甚至學會了在對方身上看到自己渴望卻缺失的東西。

卯兔的幻瞳,能看破虛妄,指引方向;申猴的鐵棒,能破碎一切,守護希望。他們是彼此眼中,最特彆的存在。

然而,平靜的日子總是短暫的。當那道遮天蔽日的黑影降臨,當九界門成為阻擋末日的最後一道屏障,當所謂的“天命”和“規則”開始變得荒謬而殘酷,他們知道,他們彆無選擇。

“老申,你看到了嗎?”記憶中,卯兔的聲音總是帶著一絲特有的軟糯,卻又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那家夥……他根本就不是我們認識的那個宇宙的意誌!他在玩弄我們,把我們當成棋子,當成……消耗品!”

申猴混世當時隻是甕聲甕氣地回了一句:“管他是不是真的,敢動咱們兄弟,管他是誰,一棒子打死就是了!”

卯兔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憂慮,但更多的是一種托付生死的信任。“小心點,老申,我感覺……這次來的,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哼,不好對付也得對付!難道還真看著你被那幫雜碎給……”

後麵的話,淹沒在了震天的廝殺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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