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糖衣炮彈不管用。“尹玨抖了抖濕透的衣袍,從懷裡掏出個雕花木盒。他故意讓波旬看見盒子裡躺著的金瘡藥,“本公子隻好用家法了。“
波旬的業火瞬間吞沒半個廚房。卻在觸及尹玨的瞬間變成繞指柔——少年正用那盒金瘡藥給他順毛,指尖蘸著的藥膏抹在修羅王逆鱗上,燙得八部天龍發出嬰兒般的嗚咽。
“好乖。“尹玨捏了捏波旬的下巴,“這才像話嘛。“他轉身時廣袖帶起的風掀開木盒底層,露出張泛黃的婚書。波旬的瞳孔猛地收縮,那上麵赫然畫著修羅族的血契圖騰。
扶桑的斬淵刀哐當墜地。他盯著尹玨後頸絨毛間若隱若現的舊疤,那是百年前鬼族動亂時,自己親手留下的印記。少年正哼著小調擦拭藥瓶,渾然不覺兩個強大存在正在無聲廝殺——鬼王的銀發纏上修羅王的業火輪,而波旬的骨翼正包裹著扶桑的斬淵刀。
月光漏進窗欞時,尹玨正把蜂蜜淋在糖畫上。他舉著晶瑩的糖鳳凰晃了晃:“要聽話才有甜頭哦。“兩個英靈同時伸手去搶,卻在觸及糖衣的瞬間僵住——鳳凰眼睛是用他們各自一滴心頭血凝成的。
“真乖。“尹玨咬掉鳳凰翅膀,含糊不清地說,“下次教你們怎麼給對方編辮子。“
天元在一旁直呼666。
尹玨將黃金龍“荒神”變成了“荒龍劍”,對戰鬼王扶桑和魔羅波旬,直打了一天一夜。
尹玨連用了太虛籙卷,陰篆玉璿璣,天蓬尺刑天裂。
還有殺招“繁蕪勝常春”,“黃粱夢覺”,“說與山鬼聽”,“一頁世界”
天元站在遠處的山巔,目瞪口呆地看著前方那場驚天動地的戰鬥。他雙手緊握,指節發白,喃喃自語道:“天啊,這就是傳說中的仙家手段嗎?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百丈開外的戰場上,尹玨手持黃金龍劍,劍尖直指蒼穹。這柄由“荒神“化形的巨龍已經縮小成三丈長的神兵利器,通體金光流轉,鱗片在陽光下閃爍著金屬般的光澤。劍身上流動著古老的符文,隨著尹玨的氣息而明滅不定。
對麵的鬼王扶桑和魔羅波旬同樣是駭人存在。扶桑手持白骨權杖,黑氣繚繞,九頭十八臂的法相怒張;魔羅波旬則身披血色戰甲,六臂各持一件邪器,眼中閃爍著貪婪與殺戮的光芒。
“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尹玨聲音如雷,體內真氣爆發,震得四周山石崩裂。
?
第一回合,尹玨祭出了太虛籙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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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見他左手掐訣,右手一抖,一頁金光閃閃的符籙自袖中飛出,在空中展開成卷軸。刹那間,天地變色,雲層分開,一道刺目的金光從天而降,如同天神降下的審判之錘。
“太虛化形,萬象歸一!“
太虛籙卷迎風就長,轉眼間化作一座金色的山嶽,壓向鬼王扶桑。那山嶽表麵浮現出無數古老符文,每一道符文都蘊含著法則之力,所過之處空間都出現了細微的扭曲。
扶桑見狀怒吼一聲,十八隻手臂同時揮舞,九顆骷髏頭顱噴出漆黑如墨的煙霧。那些煙霧在空中凝結成巨大的骨盾,擋在太虛山嶽前方。
“轟——“
金色的山嶽與漆黑的骨盾相撞,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方圓百裡的樹木被氣浪掀翻,地麵裂開蛛網般的紋路。太虛山嶽雖然最終壓碎了骨盾,但也消耗了尹玨三分之一的靈力。
扶桑後退數步,嘴角溢出一絲黑血,但眼中的凶光卻更盛。
?
第二回合,尹玨祭出了陰篆玉璿璣。
這是一枚巴掌大小的青玉印章,上麵刻滿了密密麻麻的符文。尹玨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玉璽之上,頓時玉璽光芒大作,化作一方小巧的印璽懸浮在空中。
“天地玄宗,萬炁本根!“尹玨雙手結印,口中念誦古老的咒語。
陰篆玉璿璣迎風暴漲,化作一方磨盤大小的青色玉印,懸於半空。玉印表麵浮現出無數玄奧符文,每一道符文都代表著天地間的一種法則。尹玨手指輕點,玉印中飛出九道青色鎖鏈,分彆纏繞在鬼王扶桑和魔羅波旬的身上。
“陰篆鎖魂!“
鎖鏈上符文流轉,發出刺目的青光。扶桑和波旬頓時感到一股無形的力量束縛住了他們的行動,體內的真氣運行變得遲滯。特彆是魔羅波旬,六臂中的三臂竟然無法抬起,讓他瞬間失去了三件武器。
尹玨抓住機會,腳踏罡步,手中黃金龍劍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劍尖直指扶桑眉心。
“太虛劍氣,萬法歸宗!“
黃金龍劍上的符文全部亮起,劍身化作一道純粹的金色光柱,攜帶著摧枯拉朽的力量斬向鬼王扶桑。這一劍凝聚了尹玨的全部力量,周圍的空氣被劍氣驅散,形成一個真空區域。
扶桑麵對如此恐怖的一擊,竟然不退反進。他十八隻手臂同時結印,口中念誦古老的咒語。那些黑氣形成的骨盾碎片重新凝聚,在他麵前形成一麵巨大的黑色光盾。
“砰——“
金色的劍氣與黑色的光盾相撞,爆發出刺目的光芒。方圓千裡的雲層被能量衝擊驅散,露出湛藍的天空。當煙塵散去,眾人驚訝地發現,黑色光盾已經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紋,但依然屹立不倒。
尹玨眉頭一皺,這鬼王扶桑的防禦力遠超他的預料。
?
尹玨可以說是光與暗本是同源,當光的力量用到消失,暗的力量就該複蘇了。
永夜海的最北端,冰川在月光下裂開蛛網般的紋路。尹玨站在冰崖邊緣,指尖纏繞的銀發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漆黑。這是第七次看見極光。
淡青色的光帶在夜幕中流淌,像神明失手打翻的琉璃盞。他記得幼年時見過極光,那時母親總說那是天穹垂落的綢緞,裹著諸神未說完的絮語。如今綢緞染上血色,他掌心懸浮的光繭卻黯淡如將熄的炭火。
“果然要結束了。“他對著冰麵倒影輕笑,左眼金紋右眼銀紋的圖騰正在褪色。三年前父親失蹤時,鎮國公府祠堂裡的七十二盞長明燈同時熄滅,當時就有侍女在暗處啜泣,說尹家的光要熄了。
冰層深處傳來龍吟般的震動。尹玨握緊腰間玉墜,那枚雕著雙頭鷹的羊脂玉浸透了三百年家族血脈。當光繭化作星屑消散時,玉墜突然變得滾燙,鷹喙處裂開細紋,露出裡麵暗金色的芯。
“等著看吧。“他對著極光張開手掌,暗金紋路從袖口攀援而上,在腕骨處凝結成荊棘狀,“光熄滅後的第七個朔月夜,該是暗湧的時候了。“
尹府地窖的青銅匣炸開時,驚醒了守夜的老仆。尹玨用銀簪挑開匣蓋,腐鏽味裡裹著青蚨血的氣息——那是母親臨終前塞給他的,匣中羊皮卷上的字跡正在滲血。
“光暗同源,朔月為契。“他摩挲著卷軸上凹凸的銘文,指尖突然刺痛。那些蝌蚪狀的符文竟順著傷口遊走,在腕間重組成雙頭鷹圖騰。地窖四壁的火把應聲而滅,黑暗中有冰晶凝結的脆響。
老仆的驚叫刺破死寂:“小公子!您的頭發......“尹玨知道自己在發笑。銀發正以詭異的姿態蜷曲成墨色,發梢還纏繞著細小的金色光塵,像是將熄的燭火最後掙紮。
他忽然想起父親失蹤那夜。鎮國公站在觀星台上,手中玉簡碎成齏粉,對著暴雨中的滄溟海怒吼:“光暗相生,你們連這都不懂嗎!“後來尹玨在密室找到染血的《歸墟誌》,泛黃書頁間夾著半片鷹隼翎毛,與地窖鐵匣裡的殘羽嚴絲合縫。
滄溟海深處藏著尹氏秘傳的冰魄琉璃。尹玨潛入珊瑚墓群時,魚群在他周身炸開銀白色的光。那些發光的浮遊生物本能地畏懼黑暗,此刻卻在追逐他衣擺流淌的暗金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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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觸碰到祭壇上的琉璃盞,盞中凝固的月光突然沸騰。尹玨看到三百年前有位先祖,也是在同樣位置將雙生吊墜投入熔爐。那枚雕著日月同輝的玉佩碎裂時,整座海底城池都亮如白晝。
“原來如此。“他捏碎手中玉墜,暗金芯裡封存著黑曜石碎屑。當光係靈力耗儘時,那些被封印的暗物質就會蘇醒。就像此刻,他掌心浮現的暗金咒文正吞噬著海底微光,將遊魚鱗片染成青銅色。
第七個朔月升起來時,尹玨站在摘星樓頂。整座永夜海都在他腳下震顫,冰川開裂聲與海底龍吟遙相呼應。他解開衣襟,暗金圖騰已蔓延至心口,與頸間逐漸顯形的荊棘紋交錯成囚籠。
“你果然走上了這條路。“白衣劍客從陰影裡走出,劍穗上綴著的琉璃珠映出尹玨眼底的血絲,“當年你父親用禁術封印歸墟裂隙,就該想到......“
“該想到光與暗本是同源。“尹玨突然抬手,空中凝結出冰晶組成的鷹隼,“就像你佩劍上的霜紋,不過是暗物質具象化的殘影。“劍客瞳孔驟縮,霜紋正順著劍脊吞噬劍身光澤。
朔月當空時,尹玨將雙生吊墜殘片按入心口。劇痛中他看見三百年前的父親站在同樣的位置,鎮國公最後留下的不是悲歎,而是暢快的笑聲:“原來所謂光暗之爭,不過是守墓人自導自演的獨幕劇!“
永夜海的冰麵開始消融時,尹玨聽到了潮汐聲。不是來自滄溟海,而是從靈魂深處湧出的歸墟潮。暗金紋路爬滿全身,卻在心臟位置凝成小小的光繭——那是即將破曉的晨星。
“你看,終究是繞不開。“他對著追殺而來的鎮國公府衛兵輕笑。當第一縷暗物質刺穿衛隊長咽喉時,那些金色光塵突然從傷口溢出,在空中組成母親的麵容。
尹玨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當最後一位尹氏族人死去,歸墟裂隙將徹底洞開。但他更清楚,所謂光暗交替不過是永恒輪回的呼吸。就像此刻他掌心同時流轉著光暗咒文,如同太極圖裡糾纏的陰陽魚。
極光染紅天際時,有人看見冰海深處升起巨大的鷹隼虛影。它的雙翼展開時,永夜海的冰川儘數碎裂,露出海底三千年前就已存在的青銅祭壇。祭壇中央插著半截斷戟,戟身上“尹“字銘文正滲出金紅色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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