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之人若是有所歹意,自然不會輕易離去,若是無歹意,卻為何出招如此淩厲?”想起昨夜遇見之人,慕昀思量一陣。
清月、清塵二人在門旁露出個小腦袋,笑聲道:“慕昀哥哥今日早膳吃得真早,本來我們還準備給你送過來呢。”
慕昀起身,來到門口處,對著兩人說道:“早間顏青一起吃了,不過還是多謝兩位。”
清月二人聽聞,自是滿臉喜氣,踏著碎步滿意而去。
閒著在屋中亦是無事,慕昀便出了廣場西門,徑直往昨夜相鬥之處而去,想來白日時分,那黑衣之人即便武功再了得也不敢輕易造次。
來到林中空闊之處,慕昀查視四周,林中除了一些枝木被自己劍氣折斷之外倒是無甚其他異狀。到附近林中一探,亦是未見鞋痕等蛛絲馬跡。
“此人看似輕功不凡,莫不是從那斷崖之處上來?”思慮間,慕昀穿林周轉幾次,來到斷崖邊,但見峭崖深處雲霧繚繞,峭壁如鏡,念及此人即便武藝再高,也難從此上來。見此,慕昀不解。
“世上莫不是真有人能飛崖而上?當真前所未聞。”慕昀思索一陣,聽著林間風聲,自是又回到了林中練武處。
飄零劍意中,有一招“破空”招式,乃是聚氣於劍身,劍與自身裹在劍氣中一同攻擊而去,招式威力甚大,隻是需消耗頗多真氣,慕昀平時練習不多。念及日後尚需在此練武,若是碰上此黑衣人,想來也隻有此招式方能有一拚之力,便是趁著林中無人,開始聚氣練習。
慕昀心中默念“破空”劍訣,運氣入劍,甩出一環形劍氣朝前極速而去,後腳一蹬,揮舞著劍與身軀隨著劍氣一道前衝,倏地已是隨著劍氣一起攻到遠處,心中不禁小驚:“原來在劍氣之後,阻力減少,身軀前進速度竟然快了如此之多。隻可惜這招式,真氣損耗較多,不宜連續運用。”
慕昀小坐,回想著方才劍招,感受著其中劍式變化,順道恢複真氣。
林中隨著初陽朝生,已然是多了生機,枝葉兒兀自搖動,發出嘩嘩之聲。慕昀閉眼傾聽。
近得午時,慕昀回房,房中桌上已放了午膳,自是吃過,坐於凳上,念想著晚間是否要去林中練武:“今日若是那人不去練武,明日後日亦會如此忌憚,習武之事可就要荒廢。若是去了,遇到此人,為之奈何?若是用‘破軍’招式,怕也隻是隻能抵抗一陣。”慕昀細細思索。
下午時分在床上盤膝而坐,練習上冥訣中的運氣之術。上午在林中小憩,真氣已恢複不少。下午本想出去練武,又恐在他人門派,人多眼雜,終歸是不妥,便是靜下心來,在屋中煉氣,同時回憶感受著“破軍”招式的細節變化。
夜幕初下,除了那絲絲風聲,四周已然是渾然寂靜。
按捺不住練武之心,慕昀提步來到林中寬闊之地,“想來那人即便有所歹意,自己亦能有所防,若是誤了習武之事,卻是不可。”
念定,慕昀借著月色四周細細查探,並無人影,又是輕步躍上樹枝,極目四野,枝葉之上,除了些許樹兒亭亭如蓋外,並無異常。見此,慕昀心稍定,落到地麵,開始練習淩青掌。
在練招期間,心有旁騖,不時注意著四周,不時查看黑衣之人是否出現。
近一個半時辰後,待慕昀練習完飄零劍意,仍是無他人影蹤。按照原往,此時慕昀應該是練習‘上冥訣’,將真氣導入元髓之中,可此處由於黑衣人不可預見,為防萬一,慕昀便是急急回了屋內。
回想起方才並無人來打擾,心中稍安,想來此人已被虛清閣驅逐。
慕昀而坐,將真氣緩緩導入足底昆侖穴元髓之中,如同往常,真氣似溪入河、河彙海一般,消失無跡。待真氣導入完畢,身中真氣已然是空空如也。
慕昀不由得一聲苦笑:“這《上冥訣》到底是何武藝,為何總是平白無故吸真氣入髓,卻又有去無回?但這既然是師尊所授,想必不會有假,莫不是自己尚未完全領悟?”
夜色已深,慕昀寬衣而睡。依稀之中,他似乎聞到一陣幽香。
次日一早,顏青又是敲門而入,自帶了早膳,坐在桌旁,眉飛色舞道:“昨日師傅嚴令,讓我等好生習練,故在練武堂中待了一日,好在與眾師兄對招,勝多負少,倒也不覺得無趣。”
慕昀拿起個棗雲糕,說道:“你自去練武,不用顧及於我,我在此已有所習慣。”
“近些天,你便自行處理著,待我忙我這幾日再來作陪!”顏青嘴中塞了兩塊豆糕,抱一抱拳,轉身離去。
慕昀見得顏青與眾師兄弟相處甚悅,不由得想起陳水清、查千意、熊簡弦三師兄:“不知三位師兄現身處何處,可是安否?師尊是否安好?”
白日間拿出《海山錄》,細細研讀其中所載河川、名山,又時不時在圖中找尋著四清閣所在山係。晚間則是到林中練習武藝,習武之前自然是要先四處查探一番,確認無人之後方才練武。
時光如那白駒過隙,如此這般又是過了六日。
到得第七日,隨著夜幕而至,慕昀來到林中習武,照例往四周一探,並無異常,便是運氣練起淩青掌來。
想到近期與人爭鬥不斷,在練習掌力時便是多了幾分對於實戰的考量,在打招式的同時,想象著如何破解他人的招式,又是如何儘量避免自己的破綻,配合著用腰間玄鳴劍出奇不意給對方造成痛擊。
慕昀不是愛打打殺殺之人,隻是世間中人心難測,防人之心不可無,與對方搏鬥之時,也務必需將對方擊得無還手之力方可。
習練一陣,心有所得之時,便是停下,默思正與對方博弈之狀,同樣的招式來回演練幾遍,以求得熟能生巧。雖對敵無固法,然手熟爾畢竟有利,尤其是在這師門無法傳授的情境下。
慕昀抖劍,正耍得有意,一個翻身輕躍,不經意間竟又見一黑衣人立於旁側枝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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