褐衣男子與慕昀拚刀,正是得勢之時,念想著再過個片刻,待那小子真氣耗儘便可一舉拿下。可未料想,百裡瑤卻是出手朝自己眼部攻來,此處正是真氣轉換要害之處,若是被擊,真氣中斷,反倒是有可能被那小子的劍氣所傷。
念及於此,褐衣男子蹬地一個輕躍,躍至半空,避開百裡瑤的攻勢。
慕昀見刀壓已減,遂是將那剩真氣運於左掌,與那白衣男子拚拳而去,拳掌相擊間,慕昀隻感到真氣絲絲外泄之聲,左臂酥麻更甚,心口的疼痛又是加劇了幾分,身子不由得又後退幾步到了河道邊上。
百裡瑤方才見情境危急,苦於無劍,唯有出手擾敵,沿著褐衣男子的弱處擊去。此一擊,原想也隻是一解慕昀之危,卻不知白衣男子攻勢如此之猛,見得慕昀臉色紫青連連後退,不由得立馬追上,扶著慕昀臂膀,眼中露著焦急之色。
慕昀運起殘餘的些許真氣,去疏通那胸口處的鬱積之處,試了幾次,卻是不行,胸口的痛感卻一陣強似一陣,但見得旁側百裡瑤的關懷之情,便是露出一絲笑容,輕聲說道:“沒事。”
“嘖嘖,沒想到小兄弟的內力還不錯,受了我兩拳‘摧心拳’,還能不倒,隻是你接下來恐怕就沒有這般運氣了。”白衣男子搖著扇子,臉上一片得意之色,隨即向那褐衣人微微一點頭,方才落地的褐衣男子便是提刀又朝著慕昀徑自劈去,刀側風聲呼呼。
見得情勢危急,慕昀將身側百裡瑤推至一旁,看著那泛著寒光的刀鋒,知曉自己已然無多餘真氣與其對拚,便是在對方落刀之際,持劍急閃,躲過了那落刀,與褐衣人距離極近,揮劍已然來不及,便是握著劍柄化拳朝著那褐衣人額首攻去。
那褐衣人卻是不急,如鷹隼戲兔一般,騰出右手運氣化掌,徑自握住了慕昀擊來之拳,又將那掌力用勁一縮,臉上帶著一絲猙獰笑容,左手也不空著,調整著刀式,尋機進攻。
慕昀右手處覺得一陣生疼,在疼痛間,又見得那白衣男子身姿一閃,揮拳朝著自己左胸襲來。當此間隙,慕昀忍住疼痛,將剩餘一絲真氣運集於左手處,揮掌迎著那白衣男子來拳而去。
“砰”,掌拳相擊間,慕昀隻覺得有如狠踩淺水坑一般,將自己最後一縷真氣擊散殆儘。此時,慕昀心口痛感已是無以複加,手臂痛麻不絕,拚著最後一絲力氣,慕昀左手握住了那白衣男子之拳。
那白衣男子見得此狀,嘴上一咧,眼中帶過一絲輕蔑之氣,笑言道:“困獸之鬥,尚未自知,這就送你上路。”言語間,已然揚起左腿,朝著慕昀左首踢去。
慕昀知曉此刻已到了十分危急之時,想起之前運用《上冥訣》往元髓之中注入了不少真氣,此時便急著欲往元髓之中提取真氣禦敵。
念及如此,慕昀便是閉目,驀地運起《上冥訣》,隻覺得身子一顫,左右手各有一道暖流緩緩流入。
片刻之後,那暖流流入的速度卻又加快了幾分,那兩道暖流起先在筋膜間流轉,躥騰了一陣,徑自流入了那足底的昆侖穴元髓中,隨著那暖流不斷湧來,手臂的痛麻和心口的疼痛稍減。
那褐衣男子之前見得慕昀雖則避開了自己一刀,卻被自己握住了其右手,不由得心中一樂,左手揚起佩刀,正欲朝慕昀腹部捅去,刀剛至半空,身子卻瞬即猶如處於冰天洞府一般,隨著一陣寒意襲來,心中一抖,四肢百骸立時怔住,動彈不得。
同時那筋膜中的真氣卻是如同百川如海一般通過右手處朝著慕昀湧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發生,直到視野逐漸變得模糊……
那白衣男子亦是如此,方才還覺得自己這一腿擊去就能定乾坤,將慕昀擊落河中,卻未料想,隨著寒意襲來,自己竟瞬時無法動彈,即便是想將那已踢至半空的左腿停下,亦是不得,隻能保持著這個單腿獨立的姿態。
體內的真氣卻是沿著右手急速流向慕昀,心中自是駭然不已,之後隨著真氣耗儘,對於今夜來襲之事頓生悔意,隨後眼前一黑,失去意識……
百裡瑤方才被慕昀一推,自是退出了幾步,待站定,卻見那褐衣男子回刀劈向慕昀,好在慕昀閃身避過,隻是後又見慕昀右手被抓,正欲提步向前解圍,又見得那白衣男子朝著慕昀攻來。
當此時刻,百裡瑤急步上前,再次揮掌擊向褐衣人眼部,當手掌接近慕昀耳側時,慕昀的左掌已然和白衣男子相擊,待自己的手勢穿過慕昀耳際時,隻見得那褐衣男子一怔,一旁的白衣男子伸著左腿矗立停在半空。
待得再行進片刻,卻見那褐衣男子臉上已有微曲之狀,一臉哀意,再看看那白衣男子,亦是如此。
百裡瑤覺察其中古怪,思量一陣,緩緩收回手中攻勢。
對於內力對決之事,百裡瑤自有聽聞,現見白衣、褐衣二男子如此之態,心中思慮著莫非是情勢逆轉,慕昀占了上風?隻是此等事宜竟發生於轉瞬之間?
百裡瑤心中帶疑,急上前一步,瞧得慕昀側臉,見其雖有疲樣,但神態自若,心中自是寬慰稍許,本欲趁此擊打褐衣人,又恐破了三人對峙之勢,便是作罷,隻是備著攻擊架勢,等著情況突變之時給以那褐衣人重重一擊。
隨著那兩道暖流不斷流入,慕言自感那手臂和胸口處痛感已消,還莫名有些舒爽之意。慕昀閉目不動,不知過了多久,隻覺得那兩道暖流越來越式微,直至最後暖流消失。在暖流消失之時,耳中似乎傳來兩聲“噗通”聲。
待慕昀收斂起《上冥訣》功法,欲睜開眼睛一探究竟,卻是覺得雙眼瞼是如此沉重,無論如何竟是無法睜開,之後便是思緒一片空白,身子不受控的往後一揚,在失去意識之前,依稀聽得耳中出來一聲女子焦急言語:
“慕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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