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隨著馬首嘶鳴聲,六輛馬車繼續朝著西邊而去。
車廂中,顏青掏出昨日購買的陶俑,對著少康說道:“少師兄,你看這個還頗有趣,清塵清月看了或許會喜歡。”
少康拿過在手中掂了掂,笑道:“兩個小家夥八成會喜歡。昨日出去可有看到什麼有意思的事?”
顏青看了慕昀一眼,推說著並沒有什麼特彆之事,將遇到蘇凝若之事掩了過去。
“日後你們出去之時,遇到好玩有趣的事不妨和我說一說。”繼續道。
二人見到一向喜歡清靜的少康如此說話,雖有些不解,自是答應了。
接下來的五日行程,繼續著之前的旅途,中間午膳歇息片刻,之後繼續趕路,隨後在客棧中歇息,而客棧中的房間之前已然安排妥當,即便是幾個車夫和馬匹也是一並安排妥當。
隻是對於慕昀而言,比較尷尬的就是每餐需要和寧子楓一起就坐用膳,即便他時時隱忍著,寧子楓卻時常暗諷,為了息事寧人,慕昀隻能裝作無視般。
最令他期望的是,就是夜間時分,和顏青二人到新的城鎮遊玩之事,每個城鎮各不同,城中的布局也自然不同,所售賣的東西各異,這幾日,他與顏青又買了些桃木雕刻和做舊竹簡書籍,權當是留個紀念罷了。
這日傍晚時分,眾人來到青陽鎮中的“歸雲客棧”,眾人依次進入各自房間,在收拾妥當準備下樓用膳時,慕昀與顏青二人在後走著,顏青小聲嘀咕道:“你可發現,最近莫師兄安排的客棧都是位於鎮中,為何不安排在城裡?”
慕昀看著顏青一副欲望故作問的樣子,說道:“有話直說唄。”
“該不是,這其中的盤纏費用被莫師兄偷偷扣下了?”顏青見四周無人,輕聲道。
“城中人多眼雜,意外也多,鎮小,我等也好處事,莫不要誤會了莫師兄。”慕昀嗬嗬樂道。
二人正走在樓梯間說著話,後麵忽然上來一人催著道:“二位,請走快些,不要誤了我寧師兄用膳。”
二人轉頭一看,見是寧子楓的攜帶的照料弟子,其身後則是一臉傲氣的寧子楓。
顏青正想回言語懟他,已被慕昀一把拉住,不作聲地坐到了堂中的桌邊。
席間,寧子楓一如既往地高談闊論,當談到關於四清閣四閣武藝實力多寡之時,見寧子楓一直說著蒼清閣為首第一之事,顏青之前一直憋著氣,耐不住打破話題道:“人多卻也未必就是第一,也要看閣中弟子具體行事如何。”
與少康對聊的寧子楓聽聞,拉下臉來,說道:“這麼說,你是不讚同了?”
顏青想要繼續回複時,少康已然看了他一眼,慕昀也是在桌下拉住他衣衫一角。
“寧兄,顏師弟隻是一時興起,不知曉其中具體,勿在意。”少康見桌上情勢有些緊張,緩解道。
於若菱也是開口附和道:“寧師兄,關於閣中情境如何,大家自然是明了的,閣中的弟子有自己的想法也正常,你不必在意。”
在二人的勸說下,寧子楓方才將話題岔開,一桌人繼續用膳。
慕昀看著一臉不樂意的顏青,在桌下用手背輕輕拍了他的左膝,又見斜對麵蘇凝若投來的略帶遲疑的目光。
晚膳就這麼用過,待眾人回到房間之時,慕昀來到顏青房內,說道:“今日怎的沒有忍住?”
“不是沒忍住,是不想忍。”顏青起身打開窗戶,朝外一望,繼續道:“聽聞這鎮中的有條老街,街旁都是荷花模樣,已有些時間,陪我去看看如何?”
慕昀做個請式,與少康說過,二人沿著鎮東邊而去。
老街地處有些偏僻,過去的道路有些隱晦不明,兩人走了一炷香左右,經過鎮中大街,又走過幾段晦暗的小徑,方才來到顏青所謂的老街。
老街處卻是熱鬨了一些,兩側懸掛著燈籠,老街寬約兩丈,兩旁都是荷花池,池中滿是綻開著的荷花,嬌豔欲滴。慕昀看到如此,心中歡喜,說道:“此地果然好地方,你是如何知曉的?”
顏青隨手撫弄街旁的荷葉,笑道:“山人自有妙計。就讓山人保密如何?”
慕昀會意,也不再追問,邊走邊欣賞這漫無邊際的荷花池。
這一好玩,二人有些儘興,用了近一個時辰左右方才走完這老街,待二人回去之時,半鉤形的月牙兒已然掛在天邊。
沿著返程而行,路過一石拱橋橋,橋是叮叮咚咚的溪水聲,待二人慢慢走到石拱橋橋頂時,卻見橋頂右側圍欄處坐著一人,隻是天色黑,加之燈籠掛在橋下,並不能看得清楚。
顏青二人經過此人,正欲沿著石階往下走時,慕昀猛然感受到一陣強力的真氣沿著顏青的右肩膀襲來,不容置疑,慕昀一把將顏青拉到自己一旁,又依稀見到對方揮手朝著顏青再次襲來。
情急之下,慕昀運轉起腕部陽池穴,手部極速凝聚起真氣,朝著對方的右手拚去,這一擊不求擊敗對方,隻求為顏青的身位騰挪留下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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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圈相撞之時,隻聽聞“嘭”的一聲,彼此的真氣四射而去,一旁的石質圍欄亦是碎了幾塊掉入下麵的溪水中,慕昀隻覺得揮擊出去的拳頭暖暖的,真氣在腕部如遊龍般四處遊走,似乎比之前生猛了許多。
而那個出手之人則是踉蹌退了兩步,隨後往下邊的溪水一躍。
慕昀尚在感受著真氣的變化,一旁的顏青已然回過神,走到橋邊,望著下麵黝黑的溪水,喊道:“哪個屑小之徒,敢暗算本大人?”
顏青見下麵並沒有回複,回轉身,看著慕昀仍然保持著右臂揮擊的樣子,問道:“慕兄,你沒事吧?”說著間,又上前搖了搖慕昀手臂。
慕昀此時才回過神來,收了手臂,說道:“無妨。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回客棧再說。”
顏青自是應允,二人隨後快速走過幾段晦暗道路,入了正大街,回到了客棧中。此時客棧中,與他們出來之事並無異狀,大堂中幾個馬夫還在那邊閒聊飲酒中,馬匹則是在大院內嚼著細料。
二人來到慕昀房中,將窗推開一條細縫朝外觀察,確定沒人跟蹤後,方才回到桌邊。
“剛才那人的模樣你看清楚了嗎?”顏青問道。
“燈色不明,不曉得是何人,不過看其身影,好像有些熟悉。你在此地無冤無仇的,怎會有人偷襲你?”慕昀回道。
“此事透著古怪。”顏青眉間一緊,細細思索起來,“莫非是其他勢力探知我四清閣到此,不然讓我等如期參加四門派比武?但我隻是照料弟子,要襲擊也襲擊那些比武弟子啊?”
“出山在外,我等日後小心些,少康師兄還在休息中,此事就不要告知他了,以免他擔心。”慕昀建議道。
二人又相互商議一陣,卻是不知襲擊之人具體出於何目的,見夜已深,顏青離去,留下慕昀一人在房中。
回想起方才運氣揮掌的一刻,慕昀似乎仍然曆曆在目,真氣從腕部陽池穴中陡然竄出,這份生猛感令他影響深刻,其次便是這真氣凝聚的速度與爆發力道,超過以往大半,想來想去他覺得唯一的解釋便是引導真氣入陽池穴骨髓中之故,不由得一陣欣喜。
待起身在窗邊觀察一陣外邊動靜,慕昀回到床上,盤膝運氣,繼續將真氣導入腕部陽池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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