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慕昀藏好書本起身開門,站在門旁一臉哈欠的顏青有些不滿地說道:“本想讓你來叫醒我的,沒想到還要我來叫你,莫常卿師兄他們都在院中了。”
慕昀一看天色,已然接近黃昏時分,他沉浸於看書竟是忘了這茬,忙說道:“方才有事,忘了。”說著,回到房中收拾收拾,與顏青一道出門。
“怎的,這可與平時的你不像,昨晚是否發生了什麼有趣之事,不妨說與我聽?”顏青走在一旁,輕聲問道。
慕昀聽聞,隻能搖搖頭,托詞道方才是乏了在休息中。
當二人來到庭院中,與眾師兄姐妹行了一禮,混入人群中,隨後又等了幾個弟子,莫常卿點了點人數,隨後便是領著眾人出了暢易閣,朝著城中的“薈意樓”而去。
待眾人來到大東街的“薈意樓”時,已是華燈初上,街上喧鬨之聲此起彼伏,薈意樓的掌櫃已在門口迎接,眾人入內朝著二樓雅座而去。
慕昀看著樓內布局奢華,廊道雅致靜謐,歎道果然一份銀子一份地。
待眾人在雅座之中坐定,滿滿兩大桌,每個的人坐法如同之前一般,慕昀看著一旁的少康師兄,隻是靜坐等待,似乎對於這奢華酒樓並無多大感覺,而桌上的其他弟子則是有些欣喜。
隨後各色菜肴上來,眾人言說著儘情享用。
席間,寧子楓難得與莫常卿等人賠了禮,說是自己由於準備不周導致首敗,說時常自責之類的話語,莫常卿等人自是勉勵一番。
一個時辰之後,這個飯局方才吃完,莫常卿說著大家自行而動,隻要晚間按時回到暢意閣內院便可,眾人便是散了,朝著各自喜歡的城中地點而去。桌上徒留幾位鬥武弟子仍在閒聊著比武之事。
顏青與慕昀一同出了客棧,走到客棧門口,隨後顏青摸著肚子笑道:“慕兄,你看我這肚子,需要先去放鬆放鬆,我等回到內院之中後再會。”
慕昀知曉其意,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回道:“嗯,你這般扶著牆進樓,近乎扶著牆出來,著實不虛此行。”
二人言談一陣,隨後散去。慕昀本想早點回去繼續看鍛形訣,可又想到這書帶在身上終究有些不方便,心中思慮片刻,朝著書店而去。
此時的洛逸城中,處處透著喧嘩之意,即使夜幕已上,慕昀穿行其中,來到一家書店之後,購買了幾本空白書籍,隨後在附近又購置了一些筆墨,方才滿意地朝著暢易閣而回。
待回到暢易閣大門旁的巷道時,卻是見蘇凝若正從門中走出來,不禁訝然道:“你這是又出去?”
蘇凝若嘴角一撅,說道:“方才出去的時候忘記帶銀子,這不回來拿呢,慕師兄可有雅致再一同出去?”
慕昀擺擺手,道:“改日,改日,今日晚膳這般好,我得回去好好先消納消納。”
蘇凝若看著慕昀的玩笑話語,也不再強求,側慕昀的身旁走過,開心得沿著城中而去。
回到內院中的慕昀朝著四處看了看,一片靜謐,這是他這十幾天來看到內院中最僻靜的時刻。隨後,他進了門,拿出鍛形訣,繼續看了起來。
做書中的後幾部分,提到髓穴有三處,即足底的昆侖穴、腕部的陽池穴、膝部的曲泉穴,書中還將這三處穴位稱為“通髓三穴”,並備注道這三處髓穴的難度依次遞增。
慕昀見後,不禁暗歎:若是按照如此說來,他豈不是已經通了兩處髓穴?
隨後慕昀繼續閱讀著,直至最後一頁,對於書中提及的凝氣化形方法已有些了然,為了防止漏掉細節,隨後他又從頭到底地看了一遍。
想到此書來得並非正道,萬一日後被人察覺有口難辯,慕昀便將書中重要的部分,用筆謄抄在新買的空白書籍上,隻是其中的每個文字改用了“一三四二”等密文而已,隻要他自己看得懂便可。
期間不時有弟子回來,響起一些動靜,還在拴著門栓,彆人一時也發現不了自己在做什麼,慕昀心定了一些。用了近一個時辰多,慕昀方才將那“鍛形訣”的要點用密文記錄下來。
之後,慕昀拿來洗漱的銅具,將鍛形訣撕碎,一把火燒了,燒的時候屋中有些煙霧,開著窗透氣,同時觀察著外麵有無動靜,好在一切安然。
等書籍之事處理完畢,慕昀回到床上,按照書提及的凝氣要點嘗試:凝神,將全身注意點集中於足底昆侖髓穴,慢慢細致感受,將它打開,隨後用“哄”的方式試著讓真氣從其中緩緩流出。
隻是試了約莫一炷香時間,這真氣卻是如同羞澀的大家閨秀一般不肯邁出一步。
此時慕昀已然有些力竭,緩了緩氣,決定改日再練習。正待他準備歇息之時,門中又是傳來聲響。
打開門後,顏青拿著一油紙袋,帶著一股點心香,竄進了房中,將油紙袋往桌上一放,說道:“嘗嘗這洛逸城的九曲綠點心,味道著實不錯。”
慕昀朝外看看,院中四周已然靜謐,回頭說道:“今日怎的這般有雅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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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人做東,那自己是多多益善了,你且嘗嘗。”說著間,顏青已然將油紙袋打開。
慕昀盛情難卻,拿起一塊嘗了嘗,味道著實不錯。
“你猜猜,這是誰做得東?”顏青邊吃邊說,看著慕昀一臉困惑,繼續道:“罷了,是莫常卿莫師兄,他今日也不知道怎了,我剛從街中巷子中走進來,他就遞給了我一份,看樣子也不是很情願嘛,八成是看蘇凝若師妹等人也在,裝個臉麵,不過我來者不拒。”
“莫常卿師兄?蘇師妹也在?”慕昀納疑道。
“嗯,蘇師妹的另外一個照料師姐也在,他與蘇師妹等三人聊著天。看我回來後,蘇凝若師妹跟著我一起到了內院,她現在應該也是剛進房中,要不要喊出來問問?”顏青笑道。
“夜深。”慕昀回道。
待二人將點心消滅之時,已然是一盞茶後,顏青打了個飽嗝回到他自己房中,慕昀則是回到床上,盤膝運氣,按照書中所提及的方法誘導著昆侖髓穴中的真氣出來……
隻是事與願違,如此進行了又一炷香左右,毫無動靜,然而手中的外穴隨便一揮,指間便是揮出一絲真氣,在空中升騰片刻,最終消失於無形。
想到凝氣化形之事或許不可急來,慕昀收拾一陣,方才歇息……
次日一早,由於是最後一日逗留洛逸城,興致正濃的顏青邀約慕昀到城中一遊雜戲園,二人剛走出內院卻被守在暢易閣大門旁的蘇凝若喊住,三人便同步而行,朝著城中而去。
途中,顏青問道:“昨日,常師兄他……”
話未說完,蘇凝若將拉二人拉到一旁,說道:“昨日我與淩師姐回來,在巷口碰到了莫常卿師兄,不知為何,他說有東西送我,我不知道如何言說,好在你過來了,也算是幫我解圍。此事以後莫要再提起,著實有些難堪。”
“唉,既然能送你東西,那我也要啊,哦,對,我已經拿了他的點心。”顏青笑道。
“這不是開玩笑呢。今日我在等著二位師兄,就是想讓二位日後看我遇到類似情境的時候幫我解圍一二,於若菱師姐那我畢竟不好言說。”蘇凝若微蹙眉道。
“看樣子是君有情,卿無意,明白,明白。”顏青樂道。
慕昀見狀,對著蘇凝若一點頭,蘇凝若帶些羞色,隨後三人繼續朝著東大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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