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昀心中大驚,這豈不是羊入虎口,雙手一抖,立馬憋氣朝著水底而去,潛到途中一半,卻未見莽蟾所在的區域有任何動靜。
“莫非它並沒有發現我?”慕昀沿著水中向四處看去,隻有莽蟾所在區域有些光亮,想來通道出口就在那邊,若是從此潭中出去,估摸著也隻能從它身邊經過。
在水底潛了四十來息後,慕昀緩緩上升,同時注意著莽蟾處是否有彆樣動靜,直到慕昀再次慢慢浮出水麵,卻見莽蟾仍是一動不動。
慕昀不敢大意,細細打量著,越看越覺得不對,眼前的丈許大的莽蟾似乎是石刻的,隻是栩栩如生,乍看之下以為是真物。
莽蟾身上還纏著一副紅色綢布腰帶,或許是時間有些久遠,紅腰帶上已然有灰色塵土。
慕昀朝著莽蟾慢慢遊近,心中思慮道:這是何人雕刻的,又為何要放在此處,著實嚇人。
到達岸上的莽蟾旁,慕昀上前沿著莽蟾四周探查一番,用手一摸,傳來陣陣寒意。考慮到或許有人從石室中發現暗道追擊而來,慕昀隻能先離去,朝著一旁明亮的水潭中再次潛入而去。
在水底潛行二十來丈,水中的光線變得柔和,亮度提升不少,慕昀抬頭上浮,當再次浮出水麵的一刹那,隻覺得眼前岸上一片亂櫻紛飛景象,耳後傳來幾聲“咕噥”聲,回頭一看,卻見幾隻鸕鶿正站在烏木船首拍打著翅膀、靜靜地看著他。
將視線拉遠一些後,慕昀方才發現他所在區域是個江河支流,好在水勢較緩。
慕昀上了沿岸,到林中換一身乾淨衣裳,沿著田中的阡陌小道走著,一炷香後方才到小徑中遇到一個農人打扮著的男子,經他之口方才知曉,前側不遠炊煙嫋嫋之地名為清波鎮。
此時已然近黃昏,不宜夜中行路,慕昀沿著青石板路來到清波鎮中,在一家名為“清波客棧”中住下。
這嵐山宗的蔓蓁等人到了何處?莫非也是通過類似的密道逃跑?那水潭中的莽蟾又是什麼狀況?慕昀有些不解,坐在客棧中,看著天際邊的桃紅色雲朵,靜靜思索著。
如此,到了夜色初上之時,慕昀門前幾陣嬉鬨聲,聽聞著像是在店小二的引領下,旁邊的客房中入住一男一女,而那男子逗得女子不時嘿嘿笑著。
慕昀在床上盤膝運行著境安心經,此時對於經脈的修複,他已然是放到了第一位。
不知過了多久,正在習練安撫筋膜中的慕昀聽到門外喧鬨聲,隨後似乎是隔壁男子的叫囂聲:
“你是何人,為何我在此地暫居還要向你報上名來?”
“勸你識相點,不要給自己惹不痛快,快快報上名來。”另外一名嗓音純正男子吼道。
“在這客棧中,我已付銀子,有事你就找掌櫃的,我還不伺候了。”隔壁男子說著間,似乎將門一關。
“啪”的一聲躥門聲,隨後是隔壁男子的驚呼聲:“丫的,你還真動手……莫再踢了,我說便是。”
隨著隔壁男子哽咽之聲,這動靜方才安靜下來。
隻是當慕昀以為事情已然結束時,他的房門卻是響起了叩門聲,聲音較大,可見敲門之人手中力道。
“小二哥?這是?”慕昀開門後,看著身前的約莫二十一二歲,身材健碩的魁梧男子,又看看其身後咧嘴笑的店小二問道。
“客官,一時打擾,還請向這位大哥通報下你的來曆。”店小二朝著魁梧男子一指,喏喏說道。
“你是今晚住進來的?來自何處,去往何地,叫什麼名字,一一說來?”魁梧男子右手一揮,拿出一本賬冊書籍,又抽出一支筆作勢記錄。
“這這門住店還要告知這些嗎?這樣的話,換家客棧便是。”慕昀作勢回轉身去收拾東西。
“無論你換到哪家客棧,即便你不住客棧,流落街頭也要登記,莫要再拖延時間,不然那人就是你的下場。”魁梧男子指著旁邊依靠在門旁的隔壁男子,而隔壁男子正一臉痛苦狀,身前蹲著一藍衣女子給他細心擦拭著臉上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