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您有嗎?”
“萬一拖到最後您交不出凶手,以後誰還會相信官府?百姓能接受嗎?”
“這些後果您真的承擔得了嗎?”
一連三問,句句一針見血。
要不是沈度心性堅韌便真的要動搖了,他不由苦笑,論起嘴皮子上的功夫,整個衙門加起來都比不上這位師爺。
“無論結果如何,我願一力承擔。”
沈度隻回了一句。
賀平章見勸不動他,索性換了個辦法,“你一意孤行本官沒法子,但你要保她不能拉著所有人犯險。”
“我隻給你兩個時辰。”
賀平章往外看了眼,“現在剛過亥時不久,到醜時初刻止,你拿出證據和凶犯,咱們皆大歡喜,否則,她就是凶手。”
賀平章不給沈度反駁的機會,話落拂袖而去,跟來的師爺和差役也風風火火的走了。
殿內又剩下他們一行人。
“兩個時辰。”
有人小聲的嘟囔道:“這不是故意為難人嘛,儺神廟進進出出那麼多人,鬼知道是誰下的手?”
“就是。”
“……”
與沈度交好的都在替他抱不平,沈度反而是最冷靜的那個人,他看向阿棠,輕嗤道:“這會怎麼不說話,啞巴了?”
“剛才舌頭不是挺利索,連縣太爺你都敢得罪,又是挑撥又是激將法,醫書裡還教這些?”
“生死攸關,換你也會這樣。”
阿棠對他看似責問實則調侃的話並不在意,“沈大人看起來好像不著急。”
“你不也一樣。”
沈度沒好氣的哼道:“還有不到兩個時辰,確定要浪費?”
他頓了下,問道:“縣令他們進來之前,你說另一個疑點是什麼?”
話歸正題。
眾人收斂閒言碎語,安靜下來。
阿棠也很快進入狀態,抬手一指:“就是它。”
幾人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
彩色絢麗,造型詭譎的麵具安安靜靜地躺在血泊旁的地麵上。
其他人沒理解她的意思。
沈度卻看出來了,“儺麵放置得太規矩,麵具朝上,遠離血泊,看著倒像是被人刻意擺在那兒的。”
阿棠看著它,似乎都能回憶起那張麵具的味道。
厚重的木質香和顏料混合在一起,貼在臉上,又冷又硬……
不能再想了。
她強行拽回思緒,逼迫自己專注眼前。
“死者當時應該在整理著裝,戴好了儺麵,凶手從背後偷襲……”
“為什麼是背後?”
有人提出疑問。
阿棠道:“燈柱被推翻後又扶起,還刻意清理過周圍的痕跡,隻是蠟油燃燒呈透明狀,光線又黑,所以被忽略了。”
“沒聽懂。”
說話之人還是稀裡糊塗的搖頭,“能不能說得明白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