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照見她袖子和裙擺處大片暈開的暗紅。
“血跡?”
少年餘光瞥見頓時凝目,沉聲道:“你身上的血打哪兒來的,殺人的不會就是你吧?怪不得行跡鬼祟見人就跑……”
“敢壞我好事,哪裡走!”
說著丟下麵具,抬手朝她肩膀抓來。
一波剛平一波又起,阿棠也不知道自己今晚走了什麼黴運,這種倒黴事接二連三能叫她碰上!
看架勢,她真要被他逮住,不浪費一番口舌休想脫身。
對方屈指成爪,來勢洶洶,壓根沒有留情的打算,阿棠被他一激,竭力壓抑許久的火氣霎時呈決堤之勢。
她明明什麼都沒做。
偏一個兩個跑來與她為難。
賀平章是這樣,那些人雲亦雲的圍觀者是這樣,現在路上隨便遇到一個人還是這樣,既然都不想講道理,那就拿拳頭說話吧!
阿棠抬手迎上他,手腕翻轉,如蛇遊曳,貼著他的袖子反手朝他腕部抓去,對方察覺到她的意圖,攻勢立馬調轉方向,掃她麵部。
阿棠一手舉著火把,一手與他對招。
仍舊遊刃有餘。
那少年也是個有脾氣的,她隻有一隻手能動,他便也隻用一隻手,哪怕受了她幾掌,也沒趁勢拔劍。
阿棠見狀火氣消了些。
對掌的間隙提醒道:“你留不下我,彆白費功夫了。”
“大言不慚。”
少年不服氣,握爪成拳,拳風烈烈朝她麵門砸來,阿棠知道今晚不解決他,是沒辦法順利離去了,索性再不收斂,放開拳腳同他對陣。
論力氣,女子天生不如男人。
但她的招式靈巧詭譎,機敏多變,又專挑人體脆弱的地方下手,本就讓他應接不暇,如今沒了顧忌,更是‘招招致命’。
數息功夫,兩人已過了十多招。
自教她武功的幾位師傅離開雙白城後,阿棠每日自行練武,鮮少有與人動手的機會,今日渾身筋骨舒展開來,胸腔中鬱氣疏散不少,難得生出了幾分好勝之心。
身形挪轉間,看準時機,準備出最後一掌。
對方察覺到危險,連番倒退,奈何始終避不開,眼見著就要用肉身硬抗了,少年雙手格擋在胸前,嘶聲大喊,“公子救命啊——屬下快被她打死了!”
還有人?
此念從阿棠腦海中急掠而過,她還沒來得及仔細感知,不知從哪兒刮來的一陣風攜著道人影飄然而至,一揮袖將少年推遠,抬手間化去了她的掌風,足尖點地,落在中間。
戰意頓時消弭於無形。
阿棠收手靜立,望向來人,火光中暈影中,男子一身清寒,通身氣勢內斂,戴著半張玄鐵麵具,底下目光幽寂,看不出半點溫度,對她略一頷首。
“他認輸,還請姑娘高抬貴手。”
“好說。”
阿棠心中警鈴大作。
此人一直在周圍,她卻沒有發現,誠然有她滿懷心事沒有留意的緣故,但他絕對是個高手。
對方願意止戈罷手正合她的心意,“我知道的方才已經告訴了你的這位朋友,餘下的我不知道,也不感興趣。”
“恕不奉陪了。”
阿棠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