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慧右腿發抖,一點一點的扶著牆站起身,阿棠想過她們的處境不好,但慘烈到這般程度……
“他們要取血煉藥為什麼會讓你懷孕?”
女子懷胎之後月事就會停止。
他們煉藥會失去原料。
“煉藥……”
肖慧愣了下,旋即笑得更諷刺,“你以為他們隻拿我們煉藥?這裡的女子多數活不過二十歲,你知道為什麼嗎?”
阿棠眉頭緊蹙,“為什麼?”
說到這些,所有的女子陷入了沉默,她們埋著頭,瑟縮著肩膀,像是回想起那些猙獰的,再不願意觸碰的噩夢,下意識想要將自己蜷縮起來。
“因為被抓到這兒來的女子都是十歲出頭,他們先用藥物催熟身體,讓月事提前開始,然後過不了幾天又逼著我們服藥,不停的給他們製造煉藥所需的‘血料’,為了保證血料的純淨,每日隻給我們喂粥水。”
“等月事不受控後,按照他們的話來說,就是廢料,失去了藥用的價值,這個時候開始,才是真正的噩夢。”
“服藥,輪……輪……”
肖慧掙紮良久還是沒能把那些肮臟的字眼說出口,“一個接一個的男人,從早到晚,好似永遠沒有儘頭,在吃飯到時候,在睡覺的時候,他們突然出現,有時甚至都不會把人從這個牢房裡帶出去就……”
恨意在她的唇齒間糅出血腥氣,她一邊吞咽一邊發泄,痛苦和殺意交雜,填滿了整個胸腔,悶得她喘不上氣來。
她甚至覺得有時候自己就像是一團雲。
輕飄飄的浮在半空裡,看著他們伏在她身上像是野獸一樣,要把她扒皮拆骨捏成碎片。
“彆說了!”
餘果兒打斷她,肖慧發瘋尖叫,好在她還殘存著理智,壓低了聲音:“為什麼不說,為什麼不說,讓她聽一聽啊,讓她們都聽一聽,我們過得是什麼日子。”
“讓她也受一遍,看她能不能好好活下去,若無其事的活下去!”
阿棠沒說話,在這種時候,任何言語的安慰都顯得尤其蒼白且乏力。
可聽到後麵那一句。
她說:“我能。”
阿棠抬起頭,直視著肖慧的眼睛,又一次重複:“我會活下去。”
“你……”
肖慧被她眼中的認真驚住,須臾不屑的冷嗤:“你站著說話不腰疼!漂亮話誰不會說,可真要落在自己身上,才知道有多痛。”
“那就不說我,說餘姑娘。”
阿棠看向身側的餘果兒,後者訝然的抬起頭看她,眼露疑惑,“說我什麼?”
“說你活下來了,真好。”
阿棠真心實意的對她露出一個善意的微笑。
話音剛落,餘果兒的眼眶卻突然紅了,從她被救到現在,旁人抱頭痛哭也好,默默抽泣也罷,她都沒有任何悲傷的意思,幫著阿棠救人,安撫她們的情緒,有條不紊的計劃著。
看上去好像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
就算是肖慧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兒話裡話外嘲笑她人儘可夫,不要臉,她也是按捺著慚愧和支離破碎的自尊,想要勸她冷靜。
可就在阿棠聽過了她不擇手段的苟且後還說的這一句‘你活下來了,真好’麵前,她突然繃不住了。
那些無數個日夜,她拖著疲憊的身體回來,咬牙強撐著不肯露出半點悔意,路她已經選過了,她就不能再讓人看笑話。
她們怎麼說她她都知道。
說的比肖慧還難聽的大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