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棠很是意外,那些藥材的效果有多猛她比誰都清楚,沈度能在這種狀況下還觀察出這些,堪稱意誌力驚人。
她眼睛隨意的掃了下。
見他腿上的傷口鮮血淋漓,衣裳皺皺巴巴的,垂在半空中的手指甲還浸著血,頓時了然。
沈度察覺到她的打量,下意識把手背在後麵。
阿棠裝作沒看到他的小動作,仔細斟酌他的話後,提醒道:“對方心性狠辣又善於隱忍,你將他的畫像公之於眾未必能起到作用,反而會刺激他,或者讓他藏得更深。”
這麼大的組織在暗中運轉多年,涉及之人肯定不止地宮一處。
盯著一個人找無異於大海撈針。
“那怎麼辦?”
沈度歎氣,“難道這個人就用不上了嗎?他是我們關於此案唯一的線索。”
“不是唯一。”
阿棠一語戳破重點,“你以為他為什麼要分出人手來滅姑娘們的口?”
“為什麼?”
這一點正是沈度想不清楚的,她們被關在這兒,接觸不到機密和外界,甚至不清楚他們的身份,讓她們活下去又能壞什麼事。
可對方偏偏在明知官府查到此案,能把他們全殲在此的時候,選擇了分出人手去殺她們。
“來曆。”
阿棠道:“她們被誰賣給白雲觀,從何處而來,順著這個往下查,對方被迫舍棄地宮和這兒的一切,但他們多年的經營不能因此毀於一旦,這麼大的利益誰能輕易割舍?”
“為了維持交易,他們肯定會大肆搜刮合適的人選,來填補這次的損失,所以……”
“所以隻要盯緊那些渠道和拐子,就一定能順藤摸瓜,找到背後搞鬼的人。”
斬草除根才是一勞永逸的法子。
沈度大喜,甚至忘記了自己還虛弱的事情,情緒一上來,血氣激蕩,頓時有些頭昏,駭得他旁邊的人立馬架住他,“大人,大人你彆激動啊。這毒還沒清乾淨呢。”
“我沒事。”
要不是現在時機不合適,沈度真想立馬就去查問那些姑娘,他視線落在阿棠身上,“你要是男子,以你的才能,刑獄這一塊又能有幾人與你較量!”
“我是女子也不影響與人較量。”
阿棠隨意回了句。
沈度忙道:“我不是說女子不好,隻是……大乾沒有女子為官的先例,你這一身的才華終究不得施展,我是替你惋惜。”
“為官……”
阿棠咀嚼著這兩個字,半響後笑了下,“不做官我也有可以做的事,就像這次,她們能活著離開這座牢籠,我很高興,至於功勳名利,無關緊要。”
“可是外麵不知道這些。”
沈度敬佩她的豁達,但又很無奈:“在他們的眼裡,你依舊是個尋常女子,你的功績、榮耀、會落在他人頭上,他們會踩著你飛黃騰達,然後轉頭又覺得你不過如此。”
“沈大人,那你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