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尋思著除了那晚認錯人動了手,我們也沒得罪你啊……”
陸梧小聲的嘀咕,餘光不停的瞥向阿棠,好像想讓她說個一二三,四五六出來,阿棠裝作沒聽到,陸梧得不到答案,麵上換了數個表情,腳步卻一刻不停,直接帶著她進了客棧上二樓。
她的確不想和他們扯上關係。
倒不是得罪或是記恨,而是一個身懷秘密的人對於聰明人本能的排斥和疏遠,這是出於自我保護的本能。
她自以為藏的小心,沒想到那位顧公子還是察覺了。
陸梧走到最裡麵的房間,剛要伸手推門,裡麵立即傳出人聲:“誰?”
“是我。”
陸梧應和,推門而入。
阿棠跟著他一起走了進去,這是個套房,顧公子躺在裡間的床榻上,旁邊守著一人,看起來和陸梧差不多的年歲打扮,穿著身青色窄袖袍子,腰間跨刀,麵無表情。
朝阿棠看來時,一雙眼精光湛湛,鋒利無比。
“你敢違背大人的命令?”
這話是對陸梧說的。
陸梧擰眉,不滿道:“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講究這些,就算要罰我,也要公子他能醒的過來才是。讓開!”
兩人走到床邊少年還攔著路,陸梧與他對上,兩不相讓。
一番眼神交鋒後。
那少年不情不願的退了一步,陸梧扭頭對阿棠道:“姑娘你彆理他,他就是個隻聽到聽命行事的呆子,你儘管看診,任何後果我擔著。”
阿棠沒興趣參與他們的較量。
走到床邊一看,人還戴著麵具,“這不能摘了嗎?”
“不能。”
陸梧和同伴異口同聲的回答。
這次倒是格外默契。
“他的病多久發作的?”
阿棠一邊撩起他的袖子將手指搭上脈搏,一邊問道,陸梧想了下,答道,“在地宮時隻是有些昏沉,我們回到客棧後就開始發熱了,不到半個時辰人就意識模糊了。”
阿棠粗略的算了下時間。
“隻有發熱、意識不清嗎?”
“是。”
習武之人很少生病,起初他和公子都以為是毒粉的作用,服了些解毒丹,沒有放在心上,誰知會演變成如今這樣!
阿棠餘光瞥見旁邊的木架子上放著的銅盆和裡麵浸濕的帕子,猜到他們進來之前,這人正在用冷水給他降溫。
“那你說的舊疾又是怎麼回事?”
“你看領口下麵就知道了。”
陸梧話音剛落,阿棠用另一隻手就扯開了顧綏的衣領,露出大半兒的肌理分明的胸膛,他膚色冷白,細膩如瓷,但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在膚色的襯托之下,那順著心口的位置朝四周輻射,突兀猙獰的黑色血線像蛛網一般。
密密麻麻。
觸目驚心。
陸梧不經意一瞥,臉色頓時大變,“毒怎麼擴散的這麼快?”
他那會給公子擦身時,胸口處還是隱隱有些泛黑……難道,難道常老先生說的那一天就是眼下嗎?
不,不會的。
“公子他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