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棠順著他指得方向看去,便見到一盆清水和一碟子醋。
燕三娘從另一間斂房走出來,對她笑道:“洗洗手吧。”
雖然沒沾到血跡,但觸碰了死者,還是要清洗一番,這是燕三娘的職業習慣,也正好省了阿棠的吩咐。
她剛準備蹲下身去洗手。
院外傳來一陣騷動,阿棠好像聽到了沈岑的聲音,沈清堯過去後,人聲低了,但斷斷續續的話音總是隔著牆傳來。
不一會,沈岑出現在了院門口。
被差役攔住。
他雙目微紅,臉色卻很白,扭頭問:“人昨夜才抓進來,到今天就死了,凶手找到了嗎?”
“爹——”
沈清堯追上來看著他,“這是知府衙門,沒有你爹。你擅闖官衙這是要入罪的,沈岑,你可知錯?”
“我就想見見他。”
本來沈岑是直接去了大牢的,他是沈清堯的獨子,名聲在外,丹陽衙署裡沒幾個人不認識他,所以一路放行,結果到了大牢卻被告知張韞之已經死了,屍體被抬去了斂房。
他如遭雷劈,失魂落魄的趕過來,被自家父親攔在外麵,一頓訓斥,喪友之痛痛徹心扉,連帶著他的態度也軟了許多,“知府大人,人死如燈滅,難道我連送他一程都不行嗎?”
“不行。”
沈岑不知道這兩樁案子的利害,一股腦的往前湊,沈清堯這個當爹的卻還沒糊塗,不說繡衣衛經手的都是朝廷大案,單說他在白雲觀犯下的事用八個字來形容,叫做‘喪心病狂,萬死難贖”。
現在但凡和他沾上邊的沒一個有好果子吃。
他不能看著沈岑往火坑裡跳。
沈清堯漠然的盯著他,“你先回去,等我辦完事,回家後再與你細說。”
沈岑不肯,執意要去看張韞之最後一眼,被沈清堯叫人打暈,抬了回去……
這個小插曲很快過去。
對丹陽府衙而言,涉及到張韞之的案子還有許多事要收尾,比如桃李莊,比如老七,還有那些被他們販賣到各處黑窯廠和暗娼館的孤兒。
而對顧綏等人,辛苦這麼久,線索就這樣斷掉了。
還要麵對內鬼。
沈清堯帶人走了,說找到了老七的蹤跡,要去圍剿,顧綏幾人站在斂房外,麵色無一不凝重。
陸梧道:“也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賣了我們,該不會是方行歌那孫子吧?”
“不可胡言。”
顧綏冷淡道,“同僚之間,無端猜疑是大忌。”
“公子,我知道你一向主張辦事要有證據。”
陸梧氣憤道:“可現在我們人在南州,他遠在晏京,我也沒辦法查啊,整個繡衣衛裡,就他整天不服氣,隔三差五的找茬,底下人都在說,三年前若不是你,繡衣衛便是他的了。”
“越說越沒規矩。”
顧綏冷眼睨著他,“繡衣衛是陛下的繡衣衛,是朝廷的繡衣衛,什麼我的他的?這樁案子並非簡單的不合或者內鬥,而是關乎社稷國本,江山穩固。你憑什麼敢說方大人與泄露我們行蹤一事有關?”
“叛國之罪,株連之禍。”
“豈可逞一時口舌之快?”
“陸梧,我過往真是對你太輕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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