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棠說完便繼續手裡的動作,將所有切口縫合完畢後,她清理好傷口周圍,撒了些藥粉,在丹漆的協助下替他包紮妥當,灌了碗參湯。
那件血衣被脫下丟在了一旁。
丹漆為他蓋好被子,讓人端了兩個燒得正旺的火盆進來,屋子裡頓時有了些暖意,阿棠身上的汗被熱氣一烘,黏在皮膚上更加難受。
她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箭取出來了,傷口也縫合好了,頭兩晚他可能會發高熱,必須有人貼身看顧,不斷地用烈酒或溫水浸濕的布巾,為他擦拭額頭、頸部、腋下和手足心,幫助他散發體內的熱量。”
“藥就用我帶來的這瓶,拆開紗布後,用煮沸的濃鹽水擦洗傷口邊緣,換上新的藥和紗布,最開始傷口可能會紅腫流膿,是正常現象不必太擔心,一日兩換。”
“三四天後,傷口狀況會好轉,一天一換即可。”
阿棠將刀具那些扔在另一盆清水中洗乾淨,用帕子擦了收起來,一邊動作一邊叮囑,“我會給你開些藥,你找人去藥鋪抓了煎好,一共五副,一副吃兩天。”
“十天後,再另找大夫複診。”
東西收拾妥當後,阿棠將小包背上,正要叫珍珠過來,就聽身後丹漆緩緩問:“姑娘這就要走了嗎?”
阿棠聽出他話裡的沉重之意,眉心微壓,側首看他,須臾,還是耐著性子解釋道:“我行程早有安排,必須得離開。但你放心,傷口處置的很好,即便我不在,隻要你們按照醫囑好生照料,他很快就能康複。”
說完,她看丹漆沒有爭辯的意思,便叫珍珠過來。
珍珠翹著尾巴走到她腳邊,仰起頭喵了一聲,然後掉頭往屋外走,阿棠拉開門,一隻腳剛跨出門檻,守在外麵的護衛便拔了刀。
雪亮的刀鋒攔住了她的去路。
珍珠瞬間炸毛,脊背拱起,伏地身子,發出嗷嗚嗷嗚的低吼聲。
阿棠緩緩回頭,看向朝她走來的丹漆。
他們身上都沾著血,但瞧不見分毫狼狽,倒是讓丹漆看起來增添了一絲攝人的戾氣,他開口,語調平和:“還請阿棠大夫在我家公子脫險之前,能留下來看顧。”
“你要軟禁我?”
阿棠危險的眯起眼。
“姑娘言重了。”
丹漆麵不改色:“您救了我們公子,便是我們的貴客,隻是想請您留下來繼續照看公子,直到他痊愈。”
“我若執意要走呢?”
“那我們就隻好得罪了。”
丹漆聲線平平,好像在說今晚夜色很好一樣,不見任何危險之意,但阿棠能感覺到,他周身內勁湧動,隨時準備出手,“我知道,拾遺閣本事不小,他們若鐵了心要保你,會我們增添不小的麻煩。”
丹漆掃了眼周圍出現的諸多黑影。
青年從人群中走出,在一眾殺意騰騰的影子裡顯得十分文弱,但在場的人沒有人真的會把他當成文弱之輩。
“我原以為閣下是個講道理的人,看來,是我想錯了。”
青年聲音冷沉,“你想找死,我可以成全你。”
隨著話音落下,他周圍影子紛紛拔劍。
而丹漆帶來的人手則是以此屋為中心,拔刀呈拱衛之勢,如此一來,阿棠也被他們半脅迫半保護的圈在了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