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傳來粗糲的刺痛感,阿棠收回視線,低頭一看,珍珠不知何時停下了嚎叫,正仰起頭看著她,或許是被她魂不守舍的模樣嚇到,還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的手。
阿棠心底生出一抹暖意。
還好。
還好有珍珠陪著她。
“棠姐姐,這些鬼好奇怪啊,怎麼像是在街邊看到的木偶戲一樣,突然就變了臉。”
小漁從她背後探出個腦袋,盯著小草。
小草抱著肚子,張著嘴,小臉因痛楚近乎扭曲,老婆婆抱著她一遍一遍的哄,直到她聲音越來越低,像是死了一樣垂下手。
“還能這樣?”
小漁大感震驚。
阿棠也是第一次見,鬼魂已經是死過一次了,哪裡還有會重複死亡的可能?
她看著眼前這些痛苦哀嚎的人。
聽著他們求饒的話。
突然有了一個猜想,難道他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不受控製的重演死亡之前的場景?
但小草和老婆婆能發現珍珠看到她們,說明還有些許的理智和思維能力。
如果是這樣。
她們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小草——”
老婆婆抱著小草的‘屍體’,哭得撕心裂肺,她沒有眼淚,連粗噶沙啞的嚎叫在這片夜幕之下,也唯有阿棠和珍珠、小漁能聽到。
但珍珠和小漁又是異類。
說到底,真正能被感染到的隻有阿棠一人。
阿棠看著麵前這些人不斷掙紮,一個接著一個的倒下,消散,最後隻剩下懷裡空空蕩蕩,趺坐在地上的老婆婆。
一整個村子。
剩她一人。
她望著四周和雙手,痛苦的神情裡透出一絲解脫之感,然後坐在地上,呆呆愣愣的望著阿棠懷裡的珍珠。
“為什麼,為什麼偏偏隻有你能看到我們?”
“為什麼你說不了話。”
“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麼,要遭受這樣的折磨。”
“老天爺,老天爺你睜開眼睛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麼……”
“饒了我們吧。”
“放過我們。”
“小草……”
老婆婆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阿棠從她的表情和聲音中聽出了太多的不甘和憤怒,以及無人理解的絕望。
阿棠抿著唇沒有出聲。
她能看到。
可是她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找到了!”
陸梧的聲音傳來,“居然是個破石頭,氣死我了。”
他隨手將石頭丟到一旁。
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這鬼地方咱們還是趕緊離開吧,感覺怪滲人的。”
除了珍珠那一陣奇怪的嚎叫外,顧綏和枕溪毫無發現。
燕三娘對著鬼火嘖嘖稱奇,說想要近處觀察一番,但顧綏怕有危險,沒有同意。
聽了陸梧的話,幾人也覺得冷了。
紛紛動了回去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