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試?”
葛英雄聞言愣住,他看著陸梧幾人,片刻後,垂下頭去,懨懨道:“我一個無權無勢的布衣百姓,官府的人不會聽我的。”
“陸兄,你們不同。”
他說完後忽然又來了精神,眼神熠熠生輝的盯著陸梧三人,“我看的出來,你們是連縣尉大人都要禮讓三分的大人物,要是你們肯出麵,衙門肯定不敢懈怠。”
“我們畢竟不是汝南城的父母官。”
陸梧直言:“今日他歐陽毅迫於壓力答應詳查此案,日後查不到真凶無法交差便會用其他手段,最後隻會好心辦壞事,牽累到其他人。”
官場上的案子,如果隻是想要個凶手那還不簡單?
他想看看,這位掌管著汝南城刑獄重權的縣尉大人究竟是個什麼角色!
“那就置之不理嗎?”
葛英雄的牛脾氣又上來了,一時間也忘記了對麵之人的身份,好在陸梧在這段時間的接觸中知道他的為人,並沒有與之計較。
“並非不理,而是怎麼理……”
阿棠溫聲與他勸說:“葛大哥,案件有疑,衙門有責重新審查,你隻須與歐陽縣尉言明利害以及可疑之處,再看他的作為就好。”
“這能有用?”
葛英雄心裡沒底。
“你有在這兒問東問西的功夫,都試出答案了。”
枕溪語氣冷淡,“四十三條人命,之前可以推說成沒有疑點,如若知曉後還是置若罔聞,他這縣尉就做到頭了。”
葛英雄聽了他們的話,咬了咬牙,轉身去尋人。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的廢墟裡,陸梧意味悠長道:“希望這位歐陽大人是個上道的,彆辜負我們一番好意。”
此案他們繡衣衛勢必會追查到底。
這麼做,也不是要逼著汝南縣衙交出凶手。
而是要借官府來警告幕後之人,人為之案,表麵再如何天衣無縫,破綻始終存在,他們敢這麼做,就要做好與繡衣衛,與大乾朝廷為敵的準備。
不死不休。
這是全麵開戰的訊號。
此案從暗處徹底翻到明處來,想渾水摸魚,斷尾求生,也要看他們答不答應!
“繡衣衛查辦的案子,事關重大,他隻要不是個傻的,就不會在這種情況下敷衍了事吧。”
阿棠話落,枕溪低道:“不好說。”
“為何?”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官場上更是如此,他們貓有貓道,鼠有鼠路,背後各自有神仙,開罪不起繡衣衛,更不敢違逆背後之人,斷了仕途和財路,不到最後一刻,人心是看不清的。”
汝南城作為軍械倒賣一案的關鍵中轉點,除了押運的揚威武館外,還有隱在暗處用來清洗贓物的暗廠。
對方不惜滅口整個揚威武館來阻斷追查。
看來他們離真相越來越近了。
幾人各自暗自思忖著,又在後院各處轉了轉,最後在主屋,也就是館主住的屋子裡側房柱上,發現了兩道刀痕和拚鬥的痕跡。
這些痕跡被灰燼掩蓋。
不甚明顯。
還是陸梧一腳踩空後,一個仰麵往後栽去,情急之下抓住了身後的柱子,抹去灰燼才呈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