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奔後廚,廚子老王正一臉愜意地躺在搖椅上閉目養神呢。
敞開了懷,脫了布鞋,大腦門上頂著細密的白毛汗,翹著二郎腿抽著旱煙,嘴裡哼著淫詞爛調,聽起來比昆曲還要【高雅】數倍!
“唱的是紅日滾滾日落西坡呀~小兩口坐在炕上來把十八摸呀~摸了那頭上珠光寶氣的金釵呀~退下那碧綠絲絛以及褲子來呀~哎呀哎嗨喲~”
還吆呢。
“王師傅?”
“嗯?”
“你乾嘛呢!”
“哎呀!”
老王一瞧來人是大管家,慌得他立馬從搖椅上站了起來,有些尷尬地搓了搓手,走上前訕笑道:“嘿嘿,管家,您怎麼有空到這兒來了?這煙熏火燎的.....”
“少打哈哈!”
管家在陳清麵前是奴才,但在一眾下人麵前可是總管,直接端著架子道:“咱家來貴客了,老爺有令,命你趕緊去備菜!”
“啊?”老王不一愣,撓了撓臉道:“不剛伺候完五桌麼?”
“那是道士,現在又來幾名和尚,他們對老爺有再造之恩,你可得伺候好了!”
“什麼恩?”
“少打聽,乾好你的本職工作!”
“哦,需要我做什麼?”
“老爺命你包些素餡水餃給他們吃。”
“嗯,還有麼?”
“沒了。”
“.......”
“不是,就一個菜啊?”
老王心裡犯起了嘀咕:“再造之恩就送一個菜?太小家子氣了。”
“你急什麼?”管家挑了挑眉道:“我還沒說完呢,菜的確隻有一道,但是量多。”
“包多少?”
“喏。”管家伸出了一根手指。
老王抬頭看了一眼:“100個?”
“100個哪兒夠?是一萬個!”
“一......萬???~~”
老王嚇得都差音兒了,忙問道:“他們來了多少人啊?寺廟拆遷了?”
“沒有,就隻有五個和尚。”
“五個?5個人吃一萬個水餃?”
“有難度麼?”
“喝!哈哈哈,您前麵說啥我都不介意,單單這句有難度麼,我特麼都氣笑了,這是有沒有難度的問題嗎?分明是想把我辭了呀,我在這個家兢兢業業地乾了這麼些年,一直任勞任怨,恪守本分,從沒偷過廚房裡的半粒花椒,沒順過一勺醬油,他若是對我有什麼不瞞,大可以找我明說,彆特麼拐彎抹角地給我出難題!爺還不伺候了呢!”
老王是來火了,一氣之下直接把圍裙摘了。
他一身好廚藝,去哪兒不能吃飯?
何必在一棵歪脖子樹上吊死受窩囊氣!
不乾了!
“彆,彆啊!”
管家見他要撂挑子不乾,頓時也不敢端架子了,這個節骨眼上沒廚子怎麼行?忙好言相勸道:“你彆激動,也彆誤會,老爺沒說要辭退你,咱家真來和尚了,人數和任務全都沒錯,他說包一萬個那是吹牛逼呢,就為了體現報恩的決心和真誠,實際上你少包一點兒也行。”
“哦,原來有商量的餘地啊。”老王輕輕一挑眉毛,看來必要時拿捏老板一把還是有效果的。
“對!”管家重重點了點頭道:“一萬個是虛的,我跟隨老爺那麼多年,自然能聽出他話裡的弦外之音,你老老實實地把這份工作做好,事後必有重賞!”
“那你實際一點,讓我包多少?”
“包......你包個三五千的也行......”
“再見!”
“哎你彆走啊,我這不讓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