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巷道並非是物理上的幽暗，而是某種扭曲規則能量形成的視覺錯覺，深邃得仿佛能吞噬光線。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混雜的氣味：舊時代數據芯片燒焦的焦糊味、未經認證規則流轉的金屬鏽味，以及某種星際異獸的腺體分泌物，帶著奇異的甜膩。
林小凡感到掌心的青銅鼎在瘋狂顫抖，那“規則食譜”上的線條宛如活物般蠕動，發出令人耳膜生疼的嗡鳴，伴隨著尖銳的刺痛感，仿佛他的神經正被無數細密的規則之刃切割。
鼎身變得滾燙，散發著一股焦糊味，像是某種能量過載的報警。
“這就是‘規則縫隙’市場？”
丹辰子皺眉，感受著周遭混亂的能量波動，這與萬法星城主街的嚴謹有序截然不同，這裡充斥著無序與混亂，卻又有一種詭異的平衡。
王大錘則呆滯地盯著那些奇形怪狀的攤位，每個攤位都像是一個微型黑洞，販賣著從“時間回溯一秒鐘使用權”到“免除概念稅半小時”的各種荒謬商品。
“我的工兵鏟……能在這裡買回來嗎？”
他喃喃自語，眼中帶著一絲絕望的火光。
“我們得搞清楚什麼能賣，什麼值得買。”
錢小小眼底的算計之光又開始閃爍，但這次，她壓抑得極低，仿佛連思維的波瀾都怕被捕捉。
她深吸一口氣，指了指一個攤位上擺放著幾張泛黃羊皮紙。
“那些就是所謂的‘廢棄條款’吧？看上去跟街頭乞丐丟棄的廢紙沒什麼兩樣。”
林小凡勉強壓下鼎帶來的不適，
他試著將神識探向一張標價“舊時代空間跳躍失敗補償協議，條款編號：β772”的羊皮紙。
在旁人眼中，這隻是一張字跡模糊、能量稀薄的廢紙，但在他眼中，鼎的“規則食譜”瞬間勾勒出這張羊皮紙的完整數據流。
那所謂的補償協議，赫然是某次大型空間跳躍試驗中，因參數錯誤導致的協議失效條款，不僅無效，甚至自帶微弱的空間塌陷風險。
這並非“廢棄”，而是一個被丟棄的、有毒的失敗品！
他收回視線，額角滲出冷汗。
黑市中，真假廢棄條款混雜，而鼎的作用，如同一個鑒寶大師的慧眼，能直接洞察其底層規則構築，甄彆出那些看似無用，實則蘊含巨大價值的“規則漏洞”，以及那些潛藏著致命陷阱的“偽裝廢棄”。
“這些東西，魚龍混雜，很多看似無害，實則有毒。”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卻又蘊含著篤定。
“我們從熔爐遺跡弄來的那些‘結構穩定規則碎片’，能換點啟動資金嗎？”
丹辰子拿出一塊如同琥珀般凝固著微型符文的碎片，這東西是修複規則防火牆的極佳材料。
然而，攤販隻瞥了一眼，便不屑地揮了揮手：“‘舊時代’的東西，能量印記太重，不好脫手。再說，熔爐遺跡出來的玩意兒，誰知道有沒有沾染什麼‘混沌’氣息？便宜點收你，算你八百晶幣。”
八百晶幣，連王大錘一頓飯都吃不飽。
眾人心頭一沉。
拾荒道人隨意地在各個攤位間遊走，他對這些“規則商品”不甚感興趣，反而被一些古怪的、帶有年代感的“信物”攤位吸引。
他的目光漫不經心地掃過一個擺滿了鏽蝕金屬件、破損水晶和殘缺銘牌的攤位，正當他準備移開視線時，瞳孔驟然收縮，整個人如同被冰封般僵硬在原地。
那是一個破舊的、銅綠斑駁的羅盤，指針早已斷裂，盤麵模糊不清。
然而，一股熟悉到讓他靈魂顫栗的氣息，正從羅盤上緩緩溢出。
那種材質，那種帶著微弱而奇特的、仿佛曆經萬載滄桑的能量印記……
與他師父留下的一隻開瓶器，一盞殘燈，以及一幅從未示人的畫卷上的印記，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