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獸穀的死寂,是被青鱗狂牛那充滿絕望與臣服的嗚咽打破的。
玄鐵柵欄緩緩升起。
秦言踏出獸欄,青衫纖塵不染。
身後,是那頭小山般的龐然凶物。
無數道目光粘在他身上,如同實質。
執事長老的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響,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降…降服成功!”
聲音乾澀發飄。
準聖子蕭雲猛地拂袖轉身!
座椅扶手在他掌下無聲化為齏粉。
他臉色鐵青,牙關緊咬,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齒縫裡擠出:“走!”
身影化作一道流光,瞬息消失在萬獸穀上空,留下身後一片壓抑的嘩然。
今日之辱,刻骨銘心!
楚明玉沒有動。
她站在稍遠處,清冷的眸子第一次失去了那份冰封的從容。
那抹極致的震撼在她眼底翻騰,混雜著無法理解的困惑。
她看著秦言平靜地穿過人群,鬼使神差地,她快步上前,攔在了他麵前。
“你……”她張了張口,想問,卻又不知從何問起。
夫君,你成功了,太好了,楚明月衝了過來,激動歡呼,
仆役院,
彌漫著劣質皂角和汙水的混合氣味。
“秦言!!”歐陽天雙目赤紅,看著麵前木盆裡堆成小山的恭桶,氣得渾身發抖,
“你欺人太甚!讓我洗這汙穢之物?我乃內門弟子!前途無量的天才!不是你的奴仆!”
秦言倚在門框上,眼神淡漠地看著他:“內門弟子?”
他聲音不高,卻像冰錐刺入歐陽天耳膜,
“天才?”
他抬腳,輕輕踏在院中一塊半尺厚的青石板上。
哢嚓!
堅硬的青石板如同腐朽的枯木,瞬間布滿蛛網般的裂痕,轟然碎裂成無數小塊!
“動手,或刷桶。”秦言收回腳,碎石粉末簌簌落下,
“選。”
冰冷的威壓如同無形的巨石,轟然壓在歐陽天心頭。
他看著地上那堆碎石,又看看秦言那雙深不見底、毫無波瀾的眼睛。
所有的憤怒、屈辱,最終都化為一股冰冷的絕望,
他猛地低下頭,肩膀垮塌下去,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從喉嚨裡擠出幾個字:“……我…刷!”
翌日清晨,秦言剛踏出院門。
轟!
一股沉重如山的威壓毫無征兆地降臨!
空氣仿佛瞬間凝固!
院牆角落幾株靈草承受不住,瞬間蔫萎!
一個魁梧如鐵塔般的身影堵在路中。
身高近九尺,肌肉虯結,
古銅色的臉膛上橫著一道猙獰刀疤,眼神凶戾如猛獸。
周身隱隱有細小的銀色電弧跳躍,發出劈啪輕響。
地極五重天!
“秦言?”雷烈的聲音如同悶雷滾動,震得人耳膜發麻。
他俯視著秦言,如同在看一隻螻蟻,
“歐陽天那小子,是老子罩著的。
把人放了,磕頭賠罪,此事揭過。”
秦言腳步未停,徑直走到雷烈身前丈許處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