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菲菲雙手捧著水瓶,小口抿著,眼睛彎成了月牙。
那模樣,仿佛秦天剛才完成的不是擰瓶蓋,而是徒手開山般的壯舉。
情緒價值算是給她拉滿了。
秦天看著她這副“柔弱”的模樣,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還能怎麼辦?
當然是配合演出唄。
他隨手拿起一串烤得金黃焦香、滋滋冒油的肥牛遞了過去:
“喏,嘗嘗這個,牛火火的招牌,趁熱。”
“嗯嗯!”
朱菲菲立刻開心地接過來,小口咬下。
然而下一秒,她眼睛倏地一亮:
“哇!真的好好吃哦!”
她這副茶裡茶氣的姿態是假,被美食征服的瞬間卻是真的。
落在秦天眼裡,竟有種奇異的反差萌,讓他有點想笑。
“慢點,小心燙,還多著呢。”
秦天自己也拿起一串,目光無意地掃過燒烤店通往包廂的昏暗過道。
在他的神識感應中,包廂裡那三個被朱菲菲收拾了一頓的壯漢,雖然看起來有些死了,實際並無生命危險。
既然朱菲菲已經出手懲戒,他也懶得再多關注。
朱菲菲咽下嘴裡的牛肉,抽出紙巾擦了擦嘴角,眼神重新變得認真起來:
“秦天,我剛才……說的話,是認真的。
我真的希望你可以放下……”
秦天知道她指的是柳如煙的事。
他放下竹簽,迎上她的目光,語氣坦誠:“
我明白你的意思,也真心感謝你的關心。但關於柳如煙……你真的誤會了。”
朱菲菲微微蹙起秀氣的眉頭,顯然不太信。
在她看來,這更像是秦天故作堅強的掩飾,是傷口太深不願示人的倔強。
秦天輕輕歎了口氣,覺得還是得認真解釋一番。
至少要讓她放下那份不必要的憐憫:
“我承認,以前是……嗯,比較關注她。
但那都是過去式了。
後來她身上發生的事,還有她的結局……
說實話,我除了覺得有點唏噓,並沒有太多彆的感覺。
不去學校,確實是因為家裡出了點急事要處理,而且……”
他話鋒一轉,臉上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
“我現在的情況,有點特殊。
那張文憑,對我已經沒什麼用了。
如非必要,可能以後也都不會去學校了。”
他這話半真半假。
家裡出事是真的,文憑無用也是真的。
至於對柳如煙毫無感覺?那倒也不儘然。
當時報仇後還是有點小爽的。
朱菲菲仔細審視著秦天的眼睛。
沒有預想中的痛苦、躲閃或者強撐的痕跡,隻有一種近乎淡漠的平靜。
這種平靜,反而像根細針,輕輕紮在她心口,讓她更加難受。
“這得是多深的傷,才能讓他對曾經那麼熱烈追求過的人,變得如陌生人一樣平靜?”
她自動腦補了“哀莫大於心死”的悲情劇本。
“秦天……”
她的聲音裡滿是心疼。
甚至鼓起勇氣,主動伸手,輕輕覆在秦天放在桌麵上的手背上。
她的指尖微涼,帶著點不易察覺的輕顫:
“你不用在我麵前強撐的。
我知道那種感覺……一定很難受吧?
但是,生活還要繼續啊!
怎麼能就這樣自暴自棄呢?你總要為你的父母想想吧。
而且,你還有……還有很多關心你的人,比如我。”
她的手心柔軟,帶著少女特有的細膩溫潤。
秦天能清晰地感覺到那份傳來的暖意與安慰。
他心頭微微一暖,沒有立刻抽回手,隻是靜靜地看著她。
“菲菲,我真的……”
“讓我照顧你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