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溯到黑龍妖皇渡劫飛升那日。
一切起初，確實如妖祖與太虛等人暗中協定那般順利。
成仙劫有驚無險，安然渡過。
仙界接引仙光顯現，卻依舊未能被下界吸收。
黑龍皇順利飛升，出現於玉衡仙域下轄九霄府的飛升池中。
仙池液洗滌凡胎，重塑仙軀，過程本該莊嚴肅穆。
然而，他剛自池中顯現龍形，便立刻引起了池邊兩位值守真仙的注意。
其中一位身著製式仙袍、麵色倨傲的真仙用下巴點了點池中的黑龍，對同伴傳音道：
“嘖，看這條新飛升的黑泥鰍，體內似乎還蘊藏著幾絲微薄的真龍血脈呢。
雖然斑駁不純，遠不如仙域龍族那般精粹，但比起以往那些飛升的雜血螭龍、蛟龍之屬，倒是強上不少。”
“嗯，確實有點意思。”
另一名守衛眼中閃過一抹貪婪：
“你去查查他的跟腳，若是來自那些無主的荒僻下等道胎……嗬嗬……”
兩人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一切儘在不言中。
待黑龍皇徹底完成仙軀重塑，神清氣爽地踏出飛升池時，迎麵而來的卻是一道冰冷淡漠的質問：
“下界飛升者，報上名來！可持有升仙令？”
黑龍皇心中一凜，立刻想起妖祖先前的叮囑。
那些有仙界大勢力庇護的下界，其飛升者通常會持有該勢力特製的升仙令，自有專人接引。
而無令者，則往往被視作“流民”，處境堪憂，甚至有被烙上“奴印”發賣的風險。
他不敢怠慢，依著妖祖交代答道：
“我乃‘萬妖堂’門下，正要前去報到。”
那兩名守衛聞言，對視一眼，暗中傳音：
“萬妖堂？什麼來頭？你聽說過嗎？”
“從未聽聞，待我查查……”
片刻後，那名查閱的守衛嘴角撇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查到了！狗屁的萬妖堂，不過是五百年前一個從某個無主下等道胎飛升上來的妖族小卒所創，就是個根本不入流的小團夥。”
另一名守衛聞言，眼中貪婪之色大盛，低聲笑道：
“嘿嘿，據說碧遊山那位，最近正想尋一頭血脈特殊些的龍族坐騎或者……麵首？
這種下界來的‘流民’，又是帶點真龍血脈的，不正合適？
若是進獻上去，賞賜少不了，你我也算結個善緣，豈不比讓他去挖礦強？”
“妙啊！”
二人當即定計，不再猶豫。
趁黑龍皇還在等待回應、戒備稍鬆的刹那，驟然發難！
一道金光熠熠的捆仙索猛然竄出，瞬間將他捆了個結結實實，一身剛轉化來的仙力頃刻被封！
“哼！什麼萬妖堂，聽都沒聽過！按無籍流民處置！”
那名守衛厲聲喝道，隨即又假惺惺地笑了笑：
“不過嘛，也算你這泥鰍運道好。
若是能被碧遊山那位貴人看上，可比其他流民去礦山賣苦力強多了。
說不定還能一步登天，少奮鬥幾千年呢！哈哈哈！”
伴隨著猖狂的嘲笑聲，黑龍皇毫無反抗之力地被拖走。
之後……便是此刻這般屈辱的景象。
至於妖祖為何未不守在飛升池接應？
答案很簡單——他自身難保。
此刻的妖祖本體，正被三名實力強橫的魔道真仙追殺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不得不遁入危機四伏的域外虛空暫避鋒芒，哪裡還顧得上接人。
就是不知道，若是秦天得知被他寄予厚望、認為正在與妖祖並肩作戰的黑龍妖皇，飛升後的遭遇竟是如此魔幻，他臉上的表情，又會變得何等精彩。
反正，至少絕不會像此刻麵對嘯雪影時這般故作淡然和平靜。
“小白虎，”秦天整理了一下心情，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