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妖王祖庭核心禁地之外。
玄龜王與塗山月並肩而立,親自在此等候。
兩位以智慧著稱的妖王,早已收斂了昨日的驚疑不定。
既然決議已下,便不再做那搖擺之態。
妖族行事,向來有幾分快意恩仇的爽利。
瞻前顧後、既當又立,可不是他們的風格。
無論那隱藏在秦天身後的“仙界師尊”有幾分真實。
秦天自身所展現出的價值與潛力,已足夠他們壓下疑慮,鄭重投資。
腳步聲由遠及近,不疾不徐。
秦天如期而至。
他今日換了一身青碧色的法袍,衣袂隨風輕動,襯得身形愈發挺拔。
眉宇間雖仍有少年銳氣,卻也多了幾分曆經風雨後的沉凝。
這是他第一次親眼見到這兩位妖王,雖在嘯戮天的提點下心中有所準備,可真正見麵,仍不免暗自詫異。
玄龜王乃是一位慈眉善目的深沉老者。
與他聯想中的那不正經的“龜仙人”和“龜丞相”形象絲毫無關。
一看便知是智慧內蘊、老成持重之輩。
而更令他心緒微震的是六尾狐王塗山月。
此時的她已經收起了狐尾。
身段豐腴成熟,如一枚熟透的蜜桃,無聲散發著誘人采擷的氣息。
尤其是那雙妖異眼眸,隻淡淡一瞥,仿佛就能攝人心魄。
她明明隻是靜立,未運半分靈力,卻似天然攜著一股絕世媚態,魅惑天成。
秦天隻與她目光接觸一瞬,便立即收斂心神,移開視線。
他心中清明:這位狐王看似年輕,實則怕是至少活了五千載以上,絕非表麵所見那般簡單,自己務必敬而遠之。
他行至二位妖王身前,執禮甚恭:
“有勞二位前輩久候。”
“小友不必多禮。”
玄龜王撫須而笑,笑容寬厚溫和,側身讓出通往禁地的路徑,
“此地便是我妖族祖庭核心所在,亦是那具仙軀沉眠之處。
此處靈氣雖不顯於外,但其精純濃鬱,遠超外界十倍不止,更有一絲微弱道韻流轉不息,於修行悟道,大有裨益。”
塗山月眼波微轉,笑意盈盈,接話道:
“昨日我等商議,小友既為觀摩仙屍而來,不若便在此地辟一靜室,潛心修行一段時日。
此地清靜,絕無外擾,我族亦會為小友提供一切所需資源。”
她話語誠懇,神情真摯,雪中送炭的姿態做得十足,令人如沐春風。
秦天眼中適時地掠過一絲恰到好處的“受寵若驚”與“深切感激”。
他再次拱手,聲音沉穩:
“多謝諸位前輩厚愛!此情此恩,秦天必銘記於心。”
他這番表現,尺度拿捏得極好。
既未因厚待而顯惶恐卑微,也未覺得一切理所當然。
將一個身負隱秘、心有傲骨卻又知進退、懂禮數的晚輩形象,勾勒得清晰分明。
簡短寒暄過後,玄龜王麵色倏然一肅。
他雙掌翻飛,十指間流淌出玄奧複雜的法訣印記,如同撥動了無形的弦。
前方那看似渾然一體、亙古不變的巨大石壁,驟然蕩漾開層層水波般的紋路。
一股浩瀚無邊的威壓,自那波紋中心緩緩彌漫開來。
“小友,請隨我來。”
玄龜王言簡意賅,當先一步邁入那蕩漾的波紋之中,身影仿佛融入水中。
塗山月則對秦天微微頷首,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美眸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
秦天眼神銳利。
身上那最後一張替死符便是他的底氣所在。
如果中域妖族不能成為友軍,將他坑害於此,那他下次再臨中域,將會拋卻一切顧慮。
屆時即便不能平推妖族祖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