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恥之尤!”
“齷齪鼠輩!”
玄玨森冷的豎瞳中寒光暴漲,與大白幾乎同時厲叱出聲,冰冷的蛇信在空氣中微顫,仿佛連吐息都被那汙穢景象玷汙。
大白更是覺得神識一陣翻湧,那不堪入目的畫麵讓她銀鱗下的妖力都泛起一絲躁動。
無需多言,玄玨手腕一振,長劍已然出鞘,化作一道迅疾無倫的黑影,挾著凜冽殺意破門而入,劍尖直指榻上那驚慌失措的鼠妖!
鼠妖萬沒想到在這偏僻村落竟撞上兩隻煞氣騰騰的蛇妖,登時嚇得魂飛魄散,尖叫一聲,哪裡還顧得上遮體的衣物,隻胡亂扯起被單一裹,卷起一股腥臊的妖風,“砰”地一聲撞碎窗欞,赤條條地向外亡命逃竄!
真個是:
尖嘴猴腮王八胡,獐頭鼠目猥瑣相。
五短身材卻顯胖,光綻穿窗意惶惶。
大白雖覺尷尬萬分,心頭卻更擔憂玄玨安危,銀鱗一閃也掠入屋內。
隻見妖風裹著鼠影破窗遠遁,玄玨如影隨形急追而出。
她目光飛快掃過榻上昏迷不醒的婦人,身形如電緊隨玄玨,清冷的聲音穿透夜風:“那女子昏迷了,必是妖道所為,師弟當心他的詭計!”
此刻,屋內的巨響與犬吠早已撕破村落的寧靜。
村民們驚醒,探頭張望卻未見明顯異狀,嗬斥幾聲狂吠的家犬,便又縮回被窩。
唯有那婦人所在的宅院,動靜驚動了值夜的下人。
然而三妖早已遠去,眾人隻道是主母睡相不雅,至於庭院裡袁金剛那淒慘的死狀?不過是隻妖物罷了!
凡人見妖伏誅,拍手稱快還來不及,誰又會心生憐憫?
他們又怎會知曉,自身亦是被另一隻披著“善”皮的妖物所愚弄!
追至村外山腳,夜色更濃。
大白眸光微凝,足下銀光一閃,縮地成寸的神通瞬間發動,身影在原地模糊消散,下一刻已如鬼魅般出現在那狂奔鼠妖的前方,攔住了去路!
“仙子!仙子饒命啊!”
鼠妖眼見大白憑空阻截,嚇得肝膽俱裂,撲通一聲便是五體投地,巨大的慣性讓它在地上生生滑出丈許長的一道泥痕。
大白眼中閃過一絲嫌惡,銀鱗微光流轉,輕盈地向後飄退數尺,避開那令人作嘔的氣息。
手中長劍斜指,劍尖寒芒吞吐不定,冷冷懸停於空,封死了鼠妖所有前路。
玄玨此時也已追至,胸中怒火翻騰,根本不給鼠妖喘息之機,長劍高舉,挾著刺骨寒芒怒劈而下:“殘殺同道,禍亂人間,你這等敗類,與未開靈智的畜生何異?也配求饒?!”
“嗤啦——!”
劍光暴漲,撕裂夜幕,淩厲無匹的劍氣在地麵上犁開一道深達數尺、長達百丈的恐怖溝壑!
那鼠妖反應極快,就地一滾,險之又險地避開這奪命一劍,口中急叫:“我本就是畜生修煉得道,為何不能求饒?再說……再說我也未曾害過同類,更未害人性命……”
“擄掠婦人,行此卑劣之事,也叫未害人?”大白的聲音如同冰珠墜地,寒氣四溢。
“那老猿袁金剛,不是你殺的?這還叫未傷同類?”玄玨手腕一翻,第二劍緊隨而至。
顧忌前方的大白,這一劍威力稍斂,卻依舊刁鑽狠辣。
鼠妖再次狼狽翻滾,堪堪躲過劍鋒,狡辯道:“我是鼠!它是猿!天差地彆,算哪門子同類?你這是強詞奪理!”
“荒謬!”大白冷叱,“既已生靈智,踏上妖途,便屬同道!豈能再以凡俗族類劃分?”
玄玨劍勢連綿不絕,殺意更盛:“師姐,何必與這孽障多費唇舌!它殺我故友,淫邪作亂,罪不容誅!今日定要斬它!”
鼠妖見苦苦哀求毫無作用,眼中凶光一閃,猛地張口吐出一顆土黃色、靈光黯淡的劍丸。它爪子一抄,劍丸瞬間化作一把同樣土黃的怪異長劍,勉強架住了玄玨的攻勢。
那雙綠豆小眼卻在骨碌碌急轉,顯然在尋脫身之計。
奈何一旁的大白氣機牢牢鎖定,如芒在背,讓它麵對玄玨時束手束腳,十成實力發揮不出七成。
這鼠妖修為倒也不弱,已至凝丹化形之境,外表與人無異,隻是那副獐頭鼠目、油滑猥瑣的氣質怎麼也遮掩不住。
論真實實力,雖不及大白深厚,卻比玄玨強上一線,加之其天生速度奇快,玄玨又是含怒出手,急切間竟難以將其拿下。
刀光劍影,妖氣縱橫,纏鬥數個回合後,鼠妖覷得一個空隙,猛地就地一滾,妖氣轟然爆發!
刹那間,一隻龐然巨物取代了人形,赫然現出猙獰原形:
巨鼠體碩數丈餘,錦毛若刺尾似鞭。
牙如板鋸爪似鉤,數尺鼠須彆兩邊。
它轉身便欲憑借巨大體型和速度優勢硬衝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