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玨掌心一翻,那水妖遺落的乾坤袋便呈現於眾人眼前。
他唇角微揚:“諸位,是時候商議如何分潤此番收獲了。”
話音未落,他手腕一抖,袋口朝下。
刹那間,各色靈光寶氣噴湧而出,叮當作響,竟堆砌成一座流光溢彩的小丘。
除了一柄略顯扭曲的黝黑水叉,入目多是霞光流轉的金銀珠玉、靈光內蘊的符籙、古意盎然的典籍等物。
河伯凝視著這堆寶物,眼底水光再次氤氳,聲音帶著沉痛:“這乾坤袋……原是我那兄長壽辰時,我親手所贈。
他最喜這些光華璀璨之物,尤愛搜羅精巧玩物。
於我等仙神眼中,此類物件多隻有觀賞之趣,彆無他用,他卻甘之如飴。
那水妖亦是同好,正因如此,方能與我兄長引為知己……可恨!他竟包藏如此禍心……”
玄玨聞言,嘴角幾不可察地抽動了一下,將手中水叉掂了掂:“既是你兄長遺物,這些便物歸原主吧。我取此水叉足矣。”
河伯卻連連擺手:“使不得!此等俗物於我無用。
若需睹物思人,我那水府中尚存不少兄長相贈之物。”
他隨即取出那個陶罐,倒出其中一枚水汽氤氳、光華流轉的妖丹,“此妖丹於我亦無大用,二位道友收下吧。
此番若非二位鼎力相助,焉能誅此獠,為我那苦命的兄長雪恨?
那水妖的法器與收藏,二位儘可拿去。唯此‘水神印’……”他目光落在那方古樸水潤的印信上,欲言又止。
玄玨與大白心下了然。河伯既已上報天庭,不日便有天兵天將降臨。
即便強行煉化這水神印,也隻會招來無邊禍患,無異於作繭自縛。
大白展顏一笑,眸光靈動:“河伯大人放心,水神印於我等亦是雞肋。
至於其餘之物……既然大人執意相贈,那我等便卻之不恭了。”她言語間帶著幾分狡黠的坦然。
見她如此“坦然受之”,玄玨眼中掠過一絲訝異。
那柄黝黑水叉已被三昧真火灼燒得微微扭曲變形,顯然其材質並非上乘,比之前那碩鼠精的隨身法劍尚遜一籌。
倒是這乾坤袋頗為不凡。
在三昧真火中竟毫發無損,其堅韌遠超想象。
不僅樣式精美雅致,內裡空間更是比鼠妖那粗陋的袋子開闊了十數倍。
玄玨掂量著乾坤袋,入手溫潤,隱有空間漣漪波動。
此物已無需再行煉製,足堪大用了。
最終,河伯隻取走了那方至關重要的水神印。
大白旋即掐訣施法,周遭靈氣湧動如潮。
那填湖的土石山坡隆隆作響,如被無形巨手托舉,緩緩移回原位,湖麵重歸清澈。
做完這一切,大白轉向玄玨:“此地距青城已近,可要先回山?”
玄玨略作沉吟,目光投向遠處山巒輪廓:“既已行至此處,還是隨河伯大人往大彆餘脈走一遭吧。
原定便是要去,若就此折返,心中難免記掛。”
二蛇一神遂駕起雲光,循原路而返。
日輪西沉,霞光漫天之際,他們已回到玄玨當初登山之地。
與河伯作彆後,兩道蛇影再次騰空,駕雲直撲那片熟悉的莽莽群山。
不多時,玄玨與大白已落在一座熟悉的洞府前。
然而,映入眼簾的景象,卻與記憶中截然不同。
往昔那靈氣盎然、生機勃勃的繁盛景象蕩然無存。
曾經精心打理的藥田雜草叢生,不見彩蝶紛飛,更無撲蝶嬉戲的靈狐蹤影。
洞府上空繚繞的祥瑞霞靄早已消散,攀附在崖壁上的老藤亦顯枯敗頹唐,一派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