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師尊離去時,亦是囑咐我無事莫要輕易下山,安心清修便是。”
二蛇相視,竟生出幾分同病相憐之感,仿佛是被師父遺棄的孤兒。
遙想那些名門大派的弟子,便是下山曆練,也有師門長輩或明或暗地隨行護持。
再反觀自身……如此懸殊的待遇,怎能不令人黯然神傷?
可他們又豈敢怨怪師尊無情?
他們本是山野蛇類,能踏上這通天仙途,如今更能化形成人,一身造化皆拜師尊所賜,恩同再造。
此等深恩,便是粉身碎骨亦難報萬一,又怎敢有絲毫怨懟之心?
若真那般,豈非成了忘恩負義之徒?!
不多時,雲駕便落回熟悉的湖心小築,玄玨心中湧起濃濃不舍。
這一路行來,頭枕溫香軟玉,鼻息間儘是師姐身上淡淡的馨香,他真恨不得這歸途能如天穹般無垠,好讓他能這般天長地久地依偎下去。
然而路終有儘頭。玄玨再是不舍,也終究要從她懷中起身。
大白將玄玨安頓在床榻靜養。
小狐狸紅綾帶著清脆的鈴鐺聲悄然出現,乖巧地蹲坐在床邊小幾上,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滿是擔憂地望著玄玨,仿佛也在為他心疼。
玄玨見狀,笑著安撫它:“去玩吧,我沒事,靜養些時日便好了。隻是玩耍時,莫要走得太遠。”
他心中憂慮劍閣那幾個老道吃了大虧,難保不會遷怒於旁人。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雖說那幾位自詡身份,未必拉得下臉來對付小狐,但他們的徒子徒孫行事卻未必有分寸。
一連數日,大白幾乎寸步不離,衣不解帶地照料玄玨的飲食起居。
其實他們早已辟穀,無需進食。但這些年來,他們似乎習慣了如凡人般生活,又或許是大白覺得這般悉心照料,方能稍稍減輕心中的愧疚。
玄玨自是樂在其中,無比享受這份溫柔。
有藥仙親賜的靈膏,加上大白以精純的九天玄元再生術日夜療愈……斬妖劍留下的傷口雖蘊含邪異之力,難以愈合,但數日之後,也終於結痂痊愈。
傷既已好,玄玨便不好意思再賴在床上裝病,享受師姐的服侍。這般欺負師姐,他於心何安?
隻是,那折損的修為根基,卻非朝夕之功便能彌補。
念頭一轉,他想起那三顆光華流轉的妖丹。
血煞的妖丹,對方當時視若性命,死活不肯相讓。
而這三頭大妖,皆非此前遭遇的鼠妖、水妖之流可比。
它們個個修行逾千年,道行比大白還要深厚幾分。
隻可惜它們皆是散修野妖,論起道法傳承、爭鬥手段,遠不能與師出名門的大白相提並論。
在那斬妖神劍的煌煌神威之下,連大白都心生忌憚,它們又怎能抵擋?
若非最後關頭,大白與玄玨拚死回擊,逼得劍閣之主召回神劍自救,那樹妖青王恐怕也難逃妖丹被剖、千年道行化為泡影的下場。
傷勢痊愈後,玄玨便將乾坤袋中那碩大的黑鷹屍身拖了出來,架火烤得外焦裡嫩,香氣四溢。
二蛇、一狐、一馬圍坐一堂,大快朵頤。
妖鷹血肉蘊含的精純靈力被煉化吸收,各自修為皆得了些許進益。
畢竟這黑鷹非是凡禽,乃是踏上妖途的異種。
至於那身烏黑油亮的鷹羽,玄玨自有打算。
他看中了那幾根最長的尾翎,準備煉製一柄羽扇。
經此一戰,他深刻意識到自身不足——雖習得不少法術,臨陣對敵時卻常感施展不便。
若有趁手法器在手,情形便大不相同。
其餘翎羽,玄玨則打算製成一件羽氅。
雖說他們早已寒暑不侵,但日後下山走動,總需一身像樣行頭,以融入凡塵。
不知那隕落的黑鷹若有靈在天,見自己一身翎羽被如此“物儘其用”,會是何感想?
喜歡西遊,我驪山門下蛇尊請大家收藏:()西遊,我驪山門下蛇尊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