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師尊暫不願見,你我枯跪亦是徒勞。
師姐可願隨我,去我昔日潛修的洞府一觀?雖簡陋粗鄙,卻也有一番野趣。”
白素貞收拾心情,展顏一笑,如雲開月霽:
“固所願也,不敢請耳。正好見識見識師弟當年的‘仙家洞府’是何等氣象。”
玄玨昔日的洞府,位於驪山深處一處人跡罕至的幽穀。
穀中古木參天,藤蔓垂掛,一條清澈的溪流自崖壁間蜿蜒而出,注入下方一汪碧潭。
潭水清冽見底,水汽氤氳,在陽光下折射出細碎的七彩光暈。
潭邊生著一叢叢散發著微弱靈氣的異草,幾塊光滑的巨石被水流衝刷得溫潤如玉。
洞府入口頗為隱秘,藏在一掛飛瀑之後,水簾垂落,聲如雷鳴。
穿過水幕,內裡卻頗為寬敞乾燥,石桌石凳俱全。
“倒是個清幽的好所在,靈氣雖不濃,卻勝在自然純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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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素貞環顧四周,微微頷首,素手輕拂過石壁上那些蘊含著微弱陰陽道韻的痕跡。
玄玨笑了笑,走到潭邊一塊巨石上盤膝坐下,太極混元袍上黑白雙魚緩緩流轉,與周遭環境自然相融。
他心念微動,袖中陰陽破法劍化作一道明滅不定的流光,無聲無息地懸停在潭水之上,劍尖輕點水麵,蕩開圈圈漣漪,一股無形的鋒銳劍意彌漫開來,卻引而不發,隻驚得潭中幾尾靈性稍足的銀魚慌忙潛入水底。
接下來的時日,二人便在這幽穀中暫居下來。
玄玨不再執著於閉關苦修,而是將心神沉入這山水之間。
他常於晨曦初露時,靜坐飛瀑之下,任由萬鈞水流衝擊身軀,體內陰陽妖力隨之澎湃流轉,時而剛猛如瀑流衝擊,將雜質淬煉;
時而又柔韌似水,包容萬物,滋養經脈法寶。
腰間陰陽混沌葫口微張,將瀑布中蘊含的水行精氣與衝擊之力絲絲縷縷吸納轉化,葫身混沌氣流似乎更加深邃內斂。
白素貞則喜歡在月華如水之夜,於碧潭邊撫琴。
琴音清越空靈,似山泉流淌,又似清風拂過竹林。
琴音引動月華星輝,化作點點晶瑩的光屑灑落,滋養著穀中草木生靈。
一些懵懂的山精野鬼,受琴音與靈韻吸引,悄悄聚在遠處林間,如癡如醉。
白素貞偶有所感,便會停下琴音,輕聲講解些粗淺的吐納引氣、明心見性的道理。
玄玨有時興起,也會在一旁,隨手展開兩儀分光扇,扇麵水墨氤氳,演化出四季輪轉、山河變遷的虛影,蘊含著一絲陰陽輪轉、生滅變化的至理,引得那些小精怪們目眩神迷,似懂非懂地模仿著扇中山河的律動呼吸。
二人亦常並肩漫步於幽穀深處。
看奇花異草吐納日月精華,觀古藤老樹演繹枯榮之道。
玄玨眉心的法眼在不知不覺中愈發凝練,雖未大成,卻已能更清晰地“看”到草木山石間流轉的、細微的陰陽二氣,以及它們與天地大循環的絲絲聯係。
他心有所悟,對陰陽之力的理解,不再局限於攻伐與防禦,更融入了對自然造化、生命枯榮的體察,運轉間少了幾分刻意,多了幾分渾然天成的圓融。
寄情山水,問道自然。
時光在清泉流響、鳥鳴山幽中悄然流逝。
這一日,朝陽初升,將幽穀中的薄霧染成淡淡的金紅色。
玄玨與白素貞立於飛瀑之上,俯瞰著下方碧潭如鏡,草木蔥蘢。
“師姐,此間山水雖好,卻非久留之地。”
玄玨開口,聲音平靜。
他袖中陰陽破法劍傳來一聲幾不可聞的清越劍鳴,似在呼應著主人心中重新燃起的探索之意。
白素貞望著遠處層巒疊嶂,雲霧縹緲,眼中亦有光華流轉:
“大道無涯,自當砥礪前行。師弟欲往何方?”
“天地廣闊,何處不可去?”
玄玨嘴角微揚,帶著屬於大妖的自信與鋒芒,
“且行且看吧。總有新的機緣,在未知處等待。”
二人相視一笑,不再多言。
身形同時化作一玄一白兩道流光,輕盈地掠過飛瀑流泉,穿過氤氳的晨霧,消失在驪山蒼茫的雲海深處。
穀中隻餘下潺潺水聲與那些懵懂精怪們似有所失的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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