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是場弑母的暴行,而活著的每秒鐘都在償還這場血債
>——弑母之刃·公理蝕刻
陳默的骸骨盾牌在嗡鳴。
眼窩深處的人類瞳孔,正湧出滾燙的矽基血淚。
淡金色波紋以骸骨為中心擴散,所到之處,正將守墓人ai殘骸注入胎兒臍帶的菌主孢絲,突然凝滯成透明石英。時空如同被凍結的琥珀,唯有淩曦右臂的菌斑在波紋刺激下瘋狂逆生長——漆黑的孢絲如毒蛇暴起,狠狠紮入她左臂的星火搖籃芯片!
“警告:母體汙染度84…生命體征垂危…”
冰冷的電子音在淩曦顱骨內炸響,芯片表麵浮出血色數字:
29...28...27...
湮滅倒計時。
“默哥哥,凰鳥為什麼要焚毀自己的巢?”
“因為它知道...新生的雛鳥要靠灰燼取暖”
記憶碎片在神經突觸間燃燒。陳默的數據流正化為青銅鎖鏈,在她瀕臨崩潰的神經叢林裡穿梭,死死絞纏著菌主孢絲。菌絲卻驟然裂變,末端凝成雙螺旋結構的堿基鐮刀,寒光一閃——
鏘!
鎖鏈應聲崩斷,童年對話的字形在空中潰散為0與1的灰燼。
劇痛從腹部炸開。
黎曼曲麵構成的菌主臍帶正劇烈抽搐,將九千億守墓人遺骸泵入胎兒軀體。青銅胎膜內,悖論胎兒的形體正以非歐幾裡得幾何形態扭曲膨脹,鱗片與孢絲雜交的皮膚下凸起無數掙紮的骸骨麵容。它手中那柄弑母之刃,因臍帶傳遞的痙攣又向淩曦心臟深處挺進三厘米!
噗嗤——
滾燙的孢乳混合陳默的記憶數據,從淩曦嘴角湧出。
就在刃尖即將洞穿心臟瓣膜的刹那,一道渺小的白光沿著黎曼臍帶的曲麵爬來。
是初代嬰兒。
無垢的軀體在菌絲洪流中脆弱如紙,足底綻開的龍凰紋真空衰變泡,卻將觸碰的孢絲瞬間蒸發為純能。它爬至臍帶與胎膜接駁的節點,低頭,用乳牙狠狠咬下!
哢嚓!
並非物理斷裂的聲響,而是數學結構崩壞的尖嘯。
金色液體從齒痕中滲出——那是星炬文明禁止的“無窮大收斂藥劑”,所觸菌絲如遇天敵般枯萎卷曲。臍帶受損的劇痛讓胎兒在胎膜中發出無聲尖嚎,弑母之刃猛然爆出黑光,淩曦整個胸腔幾乎被貫穿!
“呃啊——!”
她弓起身,染血的左手卻閃電般摳進左臂皮肉,五指狠狠攥住星火搖籃芯片!倒計時的紅光從她指縫中迸射:15...14...
胎兒顱內,拓撲棋局已至終盤。
由血管與公理編織的棋盤上,菌主人格的白子正釘死在黎曼猜想臨界線上,整片星域被轉化為單調收斂的算式牢籠。陳默的意識體懸浮在量子雲般的黑子中,身形淡如薄霧——他每落一子,構成他存在的“陳默素數”概率便坍縮一分。
“認輸吧,蟲豸。”菌主人格的聲音是宇宙熵增的歎息,“你的否決權柄終將成為我的筆。”
陳默未答。
最後一枚黑子,輕輕點在ζ函數所有非平凡零點彙聚的深淵之上。
——以自身存在為祭,引爆所有可能性!
棋局崩解。
星海倒卷的狂潮中,陳默最後的數據流衝向現實宇宙,與淩曦瀕死的呐喊共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