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通敵?!”
“有人當內奸?”
此言一出,猶如平地驚雷,全場嘩然。
原本被震驚、疑惑籠罩的士兵們,先是被這殘酷真相衝擊得呆若木雞,隨即便化作滔天的怒火!
通敵叛國?
還是出賣朝夕相處的袍澤?
身為玄胤軍人,竟向妖蠻獻上同胞的性命?
這種行為,比那些麵目可憎的妖蠻還要令人切齒痛恨。
無數道憤怒如同實質的目光,像一把把燒紅的刀子,齊刷刷地剜向躲在主帥身後的趙光啟,幾乎要將他那肥碩的軀體生生剮碎!
趙光啟被這山呼海嘯般的憤怒視線刺得心驚肉跳,連忙把頭更深地縮在蔣天雄身後,嗓音因為恐懼而顫抖走調:
“汙蔑!赤裸裸的汙蔑!蕭淩雲!你休要血口噴人!分明是你自己治軍無能,貪功冒進,損兵折將,如今還想把罪責推給本官?”
“你這毒計,是想借刀殺人,抹黑整個西北軍高層!其心可誅!”
就在此時,蕭天賜也帶著一隊家兵親信匆匆趕來。
看到城頭混亂已止,蔣天雄穩住了場麵,他眼珠一轉,立刻咋咋呼呼地分開人群擠上前來,手指點著蕭淩雲,聲音響亮卻透著一股幸災樂禍的急切:
“蕭淩雲!你好大的狗膽!竟敢在太平關上行凶,還妖言惑眾,誣陷趙總都司這樣的國之柱石!我看你是狗急跳牆了!”
“什麼黑龍山大捷?什麼燒糧草?怕都是你和妖蠻串通好的把戲!用我玄胤軍的累累屍骨,來換取你那虛假的軍功吧!”
“我懷疑你那哭風崖的大捷,也是一場演給朝廷看的好戲!”
蕭天賜的煽風點火,如同潑下了一瓢滾油。
儘管大部分士兵仍沉浸在悲憤和懷疑中,但也有少部分人眼中露出猶豫和動搖。
畢竟,趙光啟身為總都司,位高權重,真的會做這等滅族誅心的惡事?
而蕭淩雲雖屢立奇功,但終究年輕氣盛。
黑龍山如此慘敗,會不會真的因為受挫而失心瘋遷怒於人?
蕭淩雲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哂笑,那深邃眼眸中的不屑與冰寒足以凍結人心。
他不再理會蕭天賜的犬吠,徑直從懷中一個貼身的油布內裡,緩緩掏出一封已被乾涸的墨色與褐色血跡浸染得斑駁的信件。
那信封邊緣沾染著一種詭異的暗紅紫黑,散發著一股混合著草腥與血腥的氣息——正是蠻祝之血。
他表情凝重的將其高高舉起。
蕭淩雲將那封飽含屈辱與血跡的密信直遞到蔣天雄眼前:
“主帥!這便是黑龍山妖蠻營帳中所獲!此密信足以證明,西北軍中樞,確有叛徒私通妖蠻,泄我軍機!”
“正是這泄密,使末將與一千精銳身陷絕地,死傷慘重!”
蔣天雄接過密信,緩緩展開。
目光掃過信紙上那雖以通用蠻語書寫卻言簡意賅的內容,臉色驟然變得鐵青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