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閣中的沈夢雅聞聲漠然回頭。
起初她的表情還沒有任何變化，可當她看到那布滿蝴蝶花紋的骨灰盒時，當時她的瞳孔就猛地縮了起來。
“啊啊啊啊——！！！你個混賬我要殺……”
話音未落，她就被帶到了一個全新的房間中。
桌子上燒雞美酒，還有兩個極為華貴的牌位。
上麵全是貢品，還有香火？
沈夢雅有些茫然的愣在原地，看著那兩個牌位，表情顫抖。
【沈夢雅之母沈戀靈位】
【故友大虎靈位】
蕭羽慢慢捏起三束香，上手點燃。
而後慢慢來到沈戀靈位跟前上手拜著：“你母親跟你青梅竹馬的墓碑都是用靈材煉製的，最後一個沒有墓碑的墳墓應該是你爹的吧？”
“我看你應該很恨他，所以我就沒給他立牌位。”
“王家村我去了，你們老家的院子早就是人家的了，最近官府好像要征收你娘墳頭那片的地，我想著乾脆就幫你把他們帶回來了，省的你一直哭著要見娘，我也挺心疼的。”
蕭羽說著又點起三根香來到了大虎靈位前插著，表情肅然，並無嘲弄。
沈夢雅一臉慌張的摟住了那兩骨灰盒，淚水止不住的流啊流。
沈夢雅沒有說話，就在那死死的抱著骨灰盒，淚水滴落。
一滴一滴的滴到那遍布蝴蝶花紋的骨灰盒上。
身形顫抖到無法呼吸。
那一刻她的哭聲久久未散。
“我知道你這輩子變成這樣肯定是因為有太多遺憾，肯定是因為有太多的委屈和不甘。”
“如果你當時遇到的修士不是葉化青那個混賬，要是隨便遇到一個好心修士，你娘根本就不用死，隻需要一顆三品塑骨生肉丹就能治好她的病！”
“你當年要是有築基期，你就能救活你娘！”
“你恨自己太過弱小，無法同時守護住你的愛情和前程，如果你守護愛情，你就難以麵對為了讓你修仙而自儘的娘！”
蕭羽慢慢拿起一壺酒，朝供台上的酒杯倒著：“你很愛這個叫大虎的男人是吧？可很顯然你更愛的是你的母親，或者說你兩個都愛，隻是你更愧對你母親……畢竟你母親為了你選擇自儘，而大虎的出現又影響到你在宗門的處境，你雖然多次告訴他彆來找你，可他還是忍不住來山上找你！”
“因為他隻是一個普通的鄉下少年郎，他或許不知道神女宮的規矩有多嚴厲，他也不知道你冒著被逐出師門的風險去見的他，因為他是你的傻小子對吧……”
“他就隻是單純的想你了，買了半個燒雞來山上看你，他一臉真誠的跟你說著兒時的回憶，說著你們曾經的海誓山盟……”
“說著他這些年來對你的思念……”
蕭羽說到這裡，沈夢雅的淚水越發肆虐。
整個人崩潰的捂著耳朵瘋狂搖頭哭喊著：“彆說了——！！！”
“我求求你彆說了……嗚嗚…我不想殺他的，我真的不想殺他的……”
“我真的不想……”
蕭羽輕聲笑著：“思念一個人的時候往往是痛苦的，可對於你來說，愛情不是你的全部，你心中懷揣著對母親的愧疚，如果你放棄了修仙，放棄了前程，你母親的死就會毫無意義……”
“你如果選擇下山跟大虎長相廝守，等待你的不僅僅是被宗門的追殺，你還要親眼看著大虎一天一天的變老，到最後老的不成樣子，你還是年輕的模樣，那種看著愛人活活老死在眼前的痛苦，你隻是想一想就覺得難以呼吸！”
“你雖然愛他，但是你試著告訴他，仙凡有彆？你想讓他自己離開，他卻不同意是吧……”
“愛一個人有錯麼……仙凡有彆真的重要麼？”
蕭羽說到這裡的時候，沈夢雅瞬間發瘋。
一臉歇斯底裡的嘶吼著衝了過來。
死死的掐著蕭羽的脖子，雙目瞪圓，血絲密布。
卻難以撼動蕭羽分毫。
蕭羽緩緩吐氣：“彆鬨了小雅，我知道你心裡的苦，到後麵你金丹境了，知道了仙草這種東西，那是一種可以包治百病，可以讓凡人產生靈根的絕世寶物……”
“之前你是不知道，等你到了一定的高度你驚奇的發現，什麼不治之症，什麼仙凡有彆都是底層人的自我逃避罷了，隻要足夠強大，你就可以讓你那沒有靈根的戀人跟你一樣踏劍飛行！”
“隻要有仙草，你就可以治好你母親……我是終於想明白了，像你這種為了上位不擇手段的女人為何麵對萬妖秘境無動於衷了，因為那裡的仙草對你來說已經沒有……意義了…”
沈夢雅哭了，哭聲不絕於耳。
哭聲悲涼，整個房間裡都回蕩著她那悲涼的人生。
她已經想死了……可是她知道蕭羽是不會讓她死的。
她就一直在那哭著。
各種不甘，各種後悔，襲上心頭。
如果當年的她足夠強大，她母親根本就不會死。
那時的她還是小孩子，可是加入神女宮後她見識到了那些年紀輕輕的天之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