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被心魔困住的蕭羽,醒來後便直直的朝著隔壁的極樂殿中奔跑而去。
跌跌撞撞,身形不穩。
踏入極樂殿的大門,眼前場景如驚雷轟頂。
隻見張紫靈正立於布滿奇異陣法的中央,周圍擺放著浸泡不明物體的藥瓶。
數不清的丹藥數不清的法器。
張紫靈手中手術刀正劃開審判台上那女子的小腹,一具未長成的胚胎就那麼被帶著血水與臍帶扯了出來。
張紫靈那幾近瘋癲的歹毒雙目,讓蕭羽的呼吸瞬間凝固,心臟如被重錘狠狠擊中,腦海“嗡嗡”作響。
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身體如被釘在原地,雙腳似生了根。
那是他娘子麼?
嘴唇顫抖著,試圖喊出妻子名字,卻隻發出破碎的聲音。
王媚在見到蕭羽過來後,慌張無比的擋住了審判台,一臉緊張的用小聲急促喊道:“師父……師父主人來了!您快彆……”
蕭羽目光死死鎖住前方,好似這一切隻是幻境。
當他輕輕走到王媚身旁後,眼前一幕如炸雷轟頂。
台上躺著的阿香似生似死,各種奇異器具環繞。
滿地都是吃過的丹藥瓶和紮彎的月裡嫦娥銀針。
血水與糞水遍地都是。
蕭羽雙眼再次瞪大到極致,嘴巴微張卻發不出聲。
心臟似被巨手攥緊,血液猛地衝上頭頂。
張紫靈在看到蕭羽後,慌忙躲閃到一旁,上手胡亂的擦著血:“相……相公?啊!”
張紫靈原本白皙的臉龐瞬間沒了血色,嚇得花容失色。
雙眼瞪得極大,眸底滿是驚恐與惶然。
雙手下意識地捂住胸口。
雙腳慌亂地往後退,卻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坐在審判台上。
台上人昂首大喊著:“爽死了~”
張紫靈嚇得慌忙放出一塊布將台上人給擋住。
一臉慌張的低著腦袋,蜷縮著身子。
眼神錯亂不安,好似一犯了錯的小孩子。
“相……相公你什麼時候來的?”
張紫靈眼神先是看向一旁,而後又無比緊張的看了一眼蕭羽。
內心已經跌落到了穀底,壞了,還沒有讓這個叫阿香的徹底歸順蕭羽就醒了。
這女人可是蕭羽一直最在意的白月光,她這麼對阿香,蕭羽恐怕要打她了……
隻是打一頓也好啊,隻要不趕她走,怎麼樣都行!
“我……我馬上就讓這個阿香妹妹愛上你了,相公!”
張紫靈一臉顫抖的說著,聲音細微如針落:“我沒對阿香妹妹做什麼過分的事……我真沒想殺她,我隻是想讓她快點愛上相公,就是…就是……”
王媚看著表情呆滯的蕭羽,慌忙拿起一審判法器按到了審判台上:“都是我乾的!不關師父的事!主人要罰就罰我好了!”
“我早就看這娘們不爽了!今天我非得弄死她——!”
阿香滿臉興奮的大喊著:“弄死我!快弄死我——!!!”
蕭羽慢慢走到跟前,就那麼穿過了審判台走到了後麵的張紫靈跟前。
緩緩伸手。
張紫靈嚇得慌忙閉眼。
全身抖的不成樣子。
蕭羽輕輕將其摟入懷中,就那麼坐在了一旁的器材台上,上手擦了擦對方臉上的血漬。
那一刻,他好像覺得自己沒那麼難受了。
看著眼前因為自己化為惡女的張紫靈,好像什麼都釋懷了。
釋懷了……
一個人真正該在意的難道不是身邊的人嗎?
白月光?
隻有可憐的狗才會渴望白月光!
他蕭羽有這個在意他的娘子,還要白月光乾什麼?
真正該被救贖的難道不是張紫靈?
要說好人……天下沒有幾個人比他娘子更出彩,身為女子卻想建立一個真正的名門正派。
到現在卻因為擔心他而變成了惡女。
他娘子為了他變成了這個樣子。
他感覺他那殘破的靈魂好像被一道聖光照耀了。
張紫靈對他那瘋狂的愛意化為一道聖光,照向了他的心中。
心中魔光還在肆虐,卻難以再催動蕭羽分毫道心。
聖光籠罩萬物,黑暗破滅。
那一刻蕭羽對愛的認知又突破了瓶頸。
白月光之所以是寒冷的,是因為白月光隻會在黑夜出現。
而聖光是治愈的,隻要有聖光存在,不管他在何時何地都不會被黑夜籠罩!
張紫靈就是他的聖光!
看著瓶中被對方取出的那團胚胎,蕭羽將張紫靈摟得更緊了:“沒事了……都沒事了!”
張紫靈感受著蕭羽逐漸恢複的氣息,淚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滑落。
“哇”的一聲,埋在蕭羽懷中嚎哭了起來。
肩膀不停的抖動,仿似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一般。
嬌弱的身軀微微顫抖,緊緊揪住蕭羽的衣襟。
喉嚨裡不時發出壓抑的哽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