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已經到樓下了,你哪呢?”司馬醴一邊警惕四周一邊對著電話講道。
“我快了,再有個十分鐘。”諸葛畿單手把住方向盤,略有些不耐煩道。不過並不是針對司馬醴,而是針對糟糕的路況。
“你十分鐘前就是這麼講的!”司馬醴不爽道,這確實是針對諸葛畿的,“算了,你也彆過來了,我自己帶人去會會這位帝都人防辦的主任得了。”
“不行,”諸葛畿果斷拒絕道,“等我到了再行動。”“喲喲,你是在擔心我的安全嗎?”司馬醴撩了撩頭發,“但我有珠江組護衛,對方又是個糟老頭,就算他真有問題,又能奈我何?你彆瞎操心了。”
“啊這倒不是,”諸葛畿急忙辯解道,“我是擔心你們死馬家一向不太會和人打交道,現在還沒有明確的證據表明江得誌主任與蚍蜉有勾連,我們還是先禮後兵為好。”
“你動動你的豬腦子吧!”司馬醴怒道,“你都查到人家姓江了,還覺得能和這事沒關係?”“江瑛…”諸葛畿知道她指的是在雲帆號被蘇翎設計為與高檜疇同歸於儘的陷阱的江小姐,而江得誌,正是她的父親。如果他得知了雲帆號上的真相,那完全有可能和蚍蜉的人沆瀣一氣,因為他們有著共同的敵人——國安局。
雖然害死江小姐的是蘇翎的設計,但諸葛畿清楚這筆賬無論如何都會被記在國安、記在自己的頭上。
“那我也不相信你的能力,”諸葛畿思索片刻接著說道,“如果江得誌有問題,你出麵查出的東西肯定不如我多,還會打草驚蛇,不如乖乖站好,等專業的到場再…喂?”
司馬醴已經懶得和他廢話了,直接把電話掛斷了。
“可惡的死馬!”諸葛畿憤怒地砸了一下方向盤。如果江得誌為了給女兒報仇不惜背叛國家協助毀滅帝都,那他肯定早已將人性置之於恨意之下,他不會再在乎自己的死活,所以並不會逃走,而是靜靜等著毀滅的降臨。當江得誌打開門看到的是雲帆號幸存者,同時也是害死自己女兒的重要嫌疑人之一的司馬醴,他一定會不顧一切,哪怕燃燒儘自己的罪惡的生命,也會試圖向司馬醴報仇。
而且更關鍵的是,蚍蜉當中有一個智計謀略完全不弱於己方的存在——高霅。他是否會利用江得誌的仇恨,設下一個殺局,等著自己或司馬醴主動走進去。
這一點,司馬醴也清楚,所以她也並不想讓諸葛畿涉險其中,至少不能兩個人一起踏入險地。珠江組踹開江得誌房門後並未直接衝進去控製對方,而是先隱蔽身形以躲避可能掃射來的子彈。確定沒有埋伏後,才借助房裡的家具做掩體一點點向前推進,從門房進入了客廳之中。
江得誌此時正癱坐在沙發之中,原本昂貴的真皮已經被煙頭燙得滿目瘡痍。他雙手捧著一張江瑛的照片,臉上滿是木訥,但雙眼中卻充斥著狂熱。“江得誌,首先我必須說,對於江瑛在雲帆號上經曆的事我深表遺憾與痛心,”司馬醴冷冷說道,“但是,這不能成為你助紂為虐幫助蚍蜉恐襲帝都的借口,如果你還有一絲一毫的人性的話,給我跪倒在地,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吐出來!”
江得誌緩緩站起身來,他身形臃腫,臉頰卻異常瘦削,看起來極其不協調。“你是司馬醴對吧?”江得誌的視線掃過在場的每個人後,用沙啞的嗓音問道。“給我跪下!老實回答問題,我可能會給你個痛快!”司馬醴揮手示意賈渠帶人將江得誌拿下。
“我知道你們司馬家的手段,彆動粗,我可以談,”江得誌揮了揮手道,“但我隻和諸葛畿談,讓他過來。”“你既然知道我司馬家的手段還敢談條件?”司馬醴冷笑道,示意賈逵兩人繼續。
“可惜…”江得誌一把拉開自己的夾克,“那我就隻能拉你一起赴黃泉了!”
司馬醴臉色瞬變,十幾捆岩石銨梯炸藥被江得誌綁在自己的胸腹之上,讓他的軀乾變得異常臃腫。這一幕何其眼熟,當時蘇翎送江瑛去死之時亦是一樣的姿態。
“瑛兒,這就是你死時所經曆的嗎,”江得誌似是在自言自語道,“為父與你一起承受,隻是可惜,最終也沒能製裁到諸葛畿那個惡魔…”他反手抓起煙灰缸中一支還在燃燒的煙頭,點燃了引線。
珠江組中賈逵的反應最快,立刻將江得誌撲倒,但為時已晚,他身上炸藥的引線被切短到隻有幾厘米,完全來不及撚滅。最後時刻,賈逵大聲吼道:“保護…”話還沒有說完,便已被爆炸撕裂了身體。
但他的意思被珠江組其他成員領會到了,他們立刻轉身撲向司馬醴,將她牢牢護在身下。司馬醴隻覺眼前先是一白,緊接著便黑了下去,她和數具殘缺的肢體一並被衝擊震飛了出去,重重撞在了搖搖欲墜的承重牆上,昏死了過去。
“司馬!”而此時諸葛畿剛剛趕到,甫一下車,頭頂便傳來了爆炸聲音。諸葛畿來不及思考司馬醴那邊遇上了什麼狀況,他身側的左後視鏡便毫無征兆地突然爆裂開來。“還有狙擊手?目標…目標是我!”電光火石間,諸葛畿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他當即縱身一躍從引擎蓋上滑到車的另一邊,借助車身做掩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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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剛才注意力大部分被爆炸所吸引,諸葛畿沒有注意到子彈是從哪個方向射來的,因此隻能儘可能地蜷縮身體,避免暴露在對方的有效射場中。
街對麵的寫字樓頂,耶博咬牙罵了一句:“操,這該死的爆炸…”他本來已經瞄準好了諸葛畿的後腦,但在開槍瞬間江得誌引爆了炸藥,嚇得耶博手抖了一下,子彈與諸葛畿擦身而過。
在接到高霅的命令後,耶博三人便埋伏在了江得誌所住小區對麵的高層寫字樓樓頂,等待著他們的狩獵目標——諸葛畿。雖然耶博不知道小老大是怎麼判斷出諸葛畿他們一定能查到江得誌身上,但眼下果不出其所料,諸葛畿主動送上了門。
與史丹相反,耶博對於蚍蜉兩任老大一直都是言聽計從,讓蹲伏諸葛畿就絕不節外生枝,司馬醴在他瞄準鏡中晃悠了將近兩三分鐘都沒有動手,一心隻為狙殺諸葛畿,可惜功虧一簣。見此情景耶博也有些著急了,掉轉槍口對著諸葛畿駕駛而來的捷達車的油箱連續射擊,意圖引爆車輛炸死藏身其後的諸葛畿。
可惜這輛車畢竟是國安的公車,經過了相當嚴格的加固處理,耶博也沒有老龍那樣的槍法,沒辦法連續命中一個點,導致一梭子子彈打完後依舊沒有擊穿油箱的蒙皮。而失去了爆炸聲的掩護,sv98的槍聲卻徹底暴露了蚍蜉三人的藏身地。
“媽的,你們下樓,包抄諸葛畿!”耶博見狀隻能指揮小弟下樓近身去解決諸葛畿,“我在這架槍,絕不讓他跑掉!”兩個小弟聞言抄起衝鋒槍爬起身便向樓梯口跑去,耶博則一邊架狙一邊掏出手機撥下了一串號碼。
“喂,小老大,我向您彙報情況,江得誌在他家引爆了炸藥,應該是和司馬醴同歸於儘了,”耶博快速說道,“我們也發現了諸葛畿,現在已經將他架住了,鬼臉和蜥蜴正去包抄他,他跑不…什麼?”
一連串95式的槍聲在耶博的身後響起,他驚異地轉過頭去,正看到鬼臉撞翻樓梯間的門摔倒在地,身上多了數個槍眼。緊接著一個麵容堅毅的中年人跨過鬼臉的屍體,縱身一躍將自己撲倒在地,猝不及防之下耶博的狙擊槍立刻被踢到了一邊,脖頸被中年的人雙腿緊緊箍住,完全無力反抗。
“逮到你了,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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