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感覺自己這一斧頭,像是劈中了一塊凍了億萬年、堅愈精鋼的冰山!
巨大的反震力量順著手臂、肩胛骨、脊椎瘋狂倒卷,如同被高速行駛的火車頭迎麵撞上!
虎口瞬間崩裂,溫熱的鮮血混著冰冷滑膩的屍油飆濺出來!
雙臂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仿佛下一秒就要寸寸碎裂!
沉重的消防斧脫手而出,打著旋兒飛出去好幾米遠,哐當一聲砸在冰冷的金屬管壁上!
他人更是如同破麻袋般,被那恐怖的反作用力狠狠掀飛出去,重重摔在滑膩的油池邊緣,後背狠狠撞在冰冷的金屬凸起上,痛得眼前一黑,差點直接昏厥過去!
五臟六腑都在劇烈震蕩,喉嚨口湧上一股鐵鏽味的甜腥!
“咳咳!!噗——”他猛地咳出一口血沫,掙紮著想抬頭去看結果。
前方!那具龐大骸骨承受重擊的頸椎連接處——那個被厚厚沉積物覆蓋的詭異凸包!
哢嚓!哢嚓嚓!清晰的、如同冰川裂隙延伸崩解的聲音密集響起!
覆蓋在凸包表麵的、黑亮如同瀝青的詛咒沉積物,如同被曬裂的劣質柏油,瞬間布滿了蛛網般的慘白裂紋!
裂紋深處,一點死灰、腐朽、令人作嘔的氣息如同被戳破膿包的惡臭,猛地逸散出來!
緊接著!轟——嘩啦啦!!!整個巨大的、扭曲的、散發著致命腐朽詛咒氣息的骸骨,如同被抽掉了最後支撐的積木城堡,猛地發出一陣不堪重負的呻吟!
支撐它龐大身軀的粗大扭曲腿骨最先崩解!
覆蓋著熒光苔蘚和黑亮沉積物的骨骼連接處劈啪爆開!
構成它龐大身軀的無數慘白巨骨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諾骨牌,帶著令人牙酸的斷裂摩擦聲,轟然垮塌下來!
散落堆疊,瞬間變成一座巨大的、冒著絲絲縷縷陰寒黑氣的骨山!
先前那些繃緊束縛在關鍵節點的灰敗紅線,在骸骨徹底崩解的瞬間,無聲無息地寸寸斷裂,化為飛灰飄散。
幾枚作為陣眼的、邊緣染血的銅錢如同耗儘所有力量,也裂開數道豁口,叮叮當當地滾落在冰冷的油汙裡,色澤變得灰敗無比。
【!!!∑(?Д?ノ)ノ!!!臥槽!真……砸碎了?!宿……宿主你他媽……暴力美學?!骸骨……‘深井腐骨哨衛’……活性湮滅!詛咒能量潰散!威脅……解除?!】係統光幕被巨大的驚歎號和煙花表情包占據!
油池邊緣。
周翊然癱靠在冰冷的管壁上,臉色比死人好不了幾分,嘴角蜿蜒流下的血跡在慘白的臉上格外刺目。
他那隻被墨痕侵蝕的小臂此刻烏黑一片,皮膚下的經絡如同被黑色毒蛇盤踞,正緩慢而堅定地向上蔓延。
剛才強行布陣和催動銅錢幾乎榨乾了他最後一絲氣力。
他看著瞬間崩塌的骸骨巨山,眼底深處同樣閃過一絲無法掩飾的震驚,隨即化為深深的疲憊。
他掙紮著想坐起,卻牽動傷勢,又是一陣劇烈的悶咳。
林白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顧不上去撿那把報廢的斧頭,也顧不上去擦拭虎口湧出的鮮血。
骸骨崩塌的巨大聲勢似乎讓身後那條充滿厲鬼的垃圾通道暫時消停了幾分?也許隻是被暫時震懾。
他拖著灌了鉛的雙腿,踉蹌著跑到周翊然身邊,伸手想扶。
“還……死不了……”周翊然艱難地擺了下沒被侵蝕的右手,示意不用扶。
他喘息著,目光卻越過林白,死死盯住那堆巨大的骸骨廢墟中央。
林白順著他的目光望去。
骸骨碎片堆疊如山,中心赫然被砸穿了一個大窟窿,如同被隕石鑿開的地表深坑。
而在那個由碎裂的詛咒沉積物和死灰骨質構成的深坑底部……靜靜地躺著一件東西。
一個……羅盤?
直徑約莫一尺,通體呈現出一種極其晦暗、缺乏光澤的深銅色。
材質非金非木,表麵布滿了極其古老、繁複而詭異的陰刻符文與纏枝花紋,構成一種令人眩暈的複雜陣圖。
這些符文線條深邃黑暗,仿佛刻槽裡填滿了凝固的汙血和陰垢,透著一股濃烈的、沉澱了千年的陰氣與死氣!
即便是隔了好幾米遠,僅僅是目光凝視,林白都感到一股刺骨的冰冷沿著視線侵襲而來,仿佛有無數怨毒的、冰冷的指骨正試圖撫摸他的靈魂!
這東西散發出的陰穢氣息,比剛才那座活著的骸骨更加令人心悸!
羅盤的指針倒是異常的規整、明亮。
那是三根細細的、如同最純淨的黑色水晶打磨而成的尖銳菱形針體,穩穩地指向不同的方向。
但在這極度陰穢的環境裡,那點純淨的“規整”反而透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平衡感。
“操!”
林白猛地後退一步,如同被毒蛇咬了腳,瞳孔急劇收縮,“這……這鬼東西?!”
他本能地感覺到強烈的危險!
剛才那具骸骨固然凶惡,但其能量形式還是偏向實體的混亂詛咒,而這個羅盤……那種陰邪氣息更加精純、更加內斂、帶著某種極其惡毒而陰險的指向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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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劇毒之蛇收斂起來的獠牙!
老王墨鬥盒那種帶著煞氣的陰冷,與之相比簡直就像是無害的暖寶寶!(⊙﹏⊙)
【警告!偵測到高維規則汙染源載體!名稱:???能量屬性:極端腐朽,詛咒集合體!危險等級:ax!預測接觸後果:靈魂烙印存在性抹除肉身溶解概率>99.999!(;′??Д??`)遠離!立刻!馬上!繞道八百米!!!】
“老王說得對!這鬼地方的‘報酬’是催命符!”林白低吼道,聲音帶著劫後餘生的顫抖和濃重的警惕。
眼前這羅盤散發的陰冷,如同最深的冰窟入口。
“這東西……看一眼都覺得命被偷走了!碰一下絕對當場去世!離那玩意兒遠點!”
他伸手想拉依舊死死盯著羅盤的周翊然。
周翊然依舊沒動。
他喘息著,那雙深邃的眼眸死死鎖住羅盤中心複雜的符文陣圖深處,瞳孔似乎在微弱地放大收縮,如同在進行著某種高速而艱難的解構分析。
墨色汙痕已經蔓延到他上臂靠近肘窩的位置,皮膚下透出令人心悸的幽暗光澤,但他似乎毫不在意。
汗水混著血汙滑落他蒼白的臉頰。
“不……”他聲音嘶啞低沉,如同砂紙摩擦,“這東西……符文結構……有古怪……”
他艱難地抬起沒被侵蝕、卻同樣顫抖的右手,顫抖著從破破爛爛的道袍某個內袋裡,極其緩慢、極其謹慎地……掏出了一樣東西。
不是符紙,不是法器。而是一隻……手套?
一隻材料極其特殊的薄手套。色澤灰白,仿佛某種奇異生物的角質打磨而成,又像是某種石皮精心鞣製。
表麵布滿了極其微小、難以辨認的天然螺旋紋路。
周翊然極其緩慢、極其珍重地將它一點點套上自己的右手。
動作小心翼翼,如同對待一件稀世珍寶,也透露著一種無法言喻的凝重。
“老周!你他媽瘋了?!”林白眼珠子差點瞪出來,想伸手阻止,“係統都喊ax了!你還去碰?!”(=??)?係統非常配合地在林白眼前再次彈出血紅的【ax!勿碰!】大號警告標!
“賭……一把……”周翊然深吸一口氣,那深重的腐朽氣息讓他再次劇烈咳嗽起來,嘴角滲出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