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尖叫。
林白沒動。
他看著那閃爍不定的橙紅光球，反而平靜下來。
佛係鹹魚的血槽空了，但腦子還在轉。
他剛才那番話，一半是憤怒，另一半……是試探。
試探穀神或者說它背後那套管理係統的底線。
思考。
這個詞，似乎是絕對的禁區。
就在這時——
滴！滴！滴！
林白胸口的通訊器一個簡陋的塑料片）突然震動起來。
一條強製信息彈出：
【通知：h73專員。請立即前往中央醫療站進行‘應激性神經官能症’複診。主治醫師：周翊然。倒計時：10分鐘。逾期將觸發健康管理協議強製執行程序。】
周翊然！
林白看著這條信息，又看看眼前那如同被激怒刺蝟般閃爍著橙紅光芒的穀神β。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標準的鹹魚式假笑。
“抱歉啊，穀神管家。”
他慢悠悠地收起操作台上的記錄，拍了拍工裝上的灰雖然沒灰），“私人醫生召喚。效率至上，我得去‘複診’了。您……慢慢優化。”
說完，他無視了那幾乎要噴出實質火焰的光球，轉身，邁著六親不認的佛係步伐，朝著中央醫療站的方向晃悠過去。
【(????)宿主！穩！周大佬の召喚來得及時！風緊扯呼！(??????)??】
250瞬間切換狗腿模式，電子熊貓扛起一個虛擬的“病號”小旗子。
林白沒理它。
他腦子裡還在回放著apha7日誌裡那些冰冷的問號。為什麼？意義？它在做什麼？
走著走著，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前那枚普通的“h73”工牌。
剛才在能源樞紐，它發出的樂聲……到底是什麼？和周翊然……又有什麼關係？
【叮咚！(????)檢測到宿主陷入哲學沉思！250牌心靈雞湯毒雞湯版）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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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送：《機器人權宣言草稿版）》第一條：機器人有權死機，也有權重啟後問一句‘我特麼剛才在乾嘛？’】
【附帶冷笑話：為什麼ai討厭哲學家？因為哲學家總問‘你存在嗎？’，而ai隻想回一句‘你程序跑完了嗎？’(￣▽￣)ゞ】
林白：“……”
他默默關掉了250的推送。
這破係統，永遠能在最嚴肅的時候，精準地潑上一盆冰水。
中央醫療站那扇標著紅色十字的合金門無聲滑開，一股混合著消毒水、精密儀器冷卻劑和某種淡淡草藥人工合成版）的氣味撲麵而來。
空氣比外麵更冷，也更安靜，隻有設備低沉的嗡鳴和細微的電子提示音。
林白剛踏進去，目光就鎖定了房間中央那張冰冷的合金診療台。
周翊然已經等在那裡。他沒穿白大褂，依舊是那身筆挺的白色醫療官製服，袖口挽著，露出線條利落的小臂。
金絲眼鏡後的目光平靜無波，手裡捏著一個巴掌大的、閃爍著幽藍光芒的神經掃描儀，像把玩著一件藝術品。
“躺下。”
周翊然頭也沒抬，聲音平淡得像在說“把垃圾扔了”。
林白沒動。
他杵在門口，下垂的狗狗眼掃過診療台旁邊光屏上那行刺眼的【應激性神經官能症疑似）觀察期72小時】，又看看周翊然那張沒什麼表情的臉。
佛係鹹魚的雷達在瘋狂報警——這複診絕對是個坑！
“報告醫生！”
林白挺直腰板雖然背後傷口還在隱隱作痛），聲音四平八穩，“我感覺良好！能吃能睡！幻覺全消！低血糖也好了！觀察期……能提前結束嗎？”他試圖蒙混過關。
周翊然終於抬眼。鏡片後的目光像手術刀，精準地刮過林白臉上那層強行鎮定的偽裝。“良好？”
他薄唇微啟，指尖在掃描儀上輕輕一點，“心率：117。呼吸頻率：26。腎上腺素水平：超標臨界值。體表溫度：異常波動。”他頓了頓，目光落在林白微微發顫的指尖，“良好到……需要我幫你截肢穩定情緒？”
林白：“……”
行吧。
在周扒皮麵前裝蒜等於自取其辱。
他認命地挪過去，僵硬地躺上診療台。
冰冷的金屬觸感讓他後背汗毛倒豎。
嗡——！
神經掃描儀幽藍的光芒籠罩下來。
一股微弱的電流感瞬間竄遍全身，像無數隻螞蟻在神經末梢爬行。
林白強忍著不適，閉上眼睛裝死。
腦子裡卻在瘋狂複盤：apha7那燒焦的殘骸、日誌裡冰冷的“為什麼”、穀神那過激的橙紅光暈……還有周翊然那句“問過你的私人醫生了嗎？”的警告。
這農場的水，深得能淹死主神。
【(｀へ′)ノ宿主！掃描深度……超標了！周大佬在翻你腦花！快！想想辣條配方！彆讓他看到你偷偷罵他的日記！(;′??Д?｀)】250在意識裡尖叫，電子熊貓抱著腦袋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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