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完方家家印，兩人並不著急，溜溜達達往黑市的出口走，中間甚至還去首飾攤轉了轉。
他們在等事情發酵。
假裝中迷幻術時他們說的那個人，是方家家主的貼身侍衛，人送外號“青鐵飛鷹爪”的方不追。
據紅雀所說，此人是她偷家印時最難纏的敵人，身手敏捷頭腦敏銳，咬定目標就窮追不舍。
那天晚上紅雀不得已使手段傷了他，這才堪堪逃脫——然後引來那些廢柴差役的追捕，也算是理所當然的意外了。
使得手段據說是壞了她師父的規矩，所以打死也不能說。
聞米二人暗示方不追監守自盜，他追擊賊人是為了銷贓而演的戲，正好放跑了紅雀的事完全對上，由不得方家人不懷疑。
“方家能用的人本來就不多，要沒了方不追，我能把他們方家的府庫搬空！”紅雀的這番話算是把她的真實目的給完全暴露出來了，“事成之後五五分賬，如何？”
這是當時米小粒選擇答應幫忙的主要理由。
算算時間，方家派來追查的人差不多也該到了，而那方印造成的騷動，也恰好在這時候爆發起來。
“敢搶我的印！哪裡走！”
“什麼你的印！這是方家的印！而且是我先看到的！”
“是我先撿起來的！那東西是我的！”
……類似吵嚷聲逐漸變大，甚至開始有肢體接觸的聲響。
若是尋常集市，丟個東西在地上，十有八九會被某個人悄悄撿起來揣走；然而這是黑市，有的是不撿東西就算丟的閒人，那印剛一落地就被人盯上了。
之所以過了一會兒才起擾亂，是因為那著撿東西的人也得忍著點等遠原主人走遠，要不然人家找回來了，他們就白撿了。
這場騷亂驚動了兩撥人，一方則是方家派來追查印章順帶追捕賣印男女的人，另一方也是紅雀所說的印章買家。
二犬追兔最容易出現的結果就是狗打起來了兔子卻跑了。當這兩幫人碰到了一起，印章不印章的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憑什麼你敢跟我搶印章。
在黑市這種無法無天的地方，一旦騷亂起來最不缺的就是趁火打劫的人，而他們的出現意味著騷亂開始朝著不可控的方向蔓延。
聞天音跟米小粒在約定好的角落裡等了一會兒，一個老婦人走了過來，微笑著衝他們招了招手，用蒼老的聲音沙啞地說了句：“跟我走吧。”
“啊？跟你走？您哪位啊？”
老婦人噗嗤一笑，換回了原來的嗓音：“我是紅雀啊！你看不出來嗎？”
“啊？！”
“稍等一會兒也行，我給你也打扮打扮！”
“哎哎哎，彆，不用，等會兒——”
無視米小粒的哀嚎，紅雀拿出了她的“裝備”。很快，一男兩女組合就變成了三個反差極大的女人——
一個美豔動人，一個老態龍鐘，另一個麼……
非要用一個詞形容的話，那就是“不忍直視”。
米小粒沒想到，自己平生第一次女裝，居然被化妝成了一個照照鏡子差點把自己醜吐了的醜八怪。
“紅雀你故意的吧！”
“這樣好掩人耳目嘛！你沒聽那些人說，賣那方印的是一男一女麼——好吧，我就是故意的！”
“你——”
……
趁亂出來黑市，三人回了客棧，拉著馬車往城門走去。此刻紅雀跟聞天音都在車上，米小粒不會趕車，所以隻能拉著馬嚼繩走在前麵了。
“對了，府庫你搬得怎麼樣了？”米小粒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