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小粒的算盤本來打得山響,就是利用杜二公子這個二百五,當著滿城百姓的麵,把所有責任都往天丹觀頭上丟來著。
這一步如果走通了,那些“造反”的百姓算是把天丹觀給得罪到家了,他們為了自保必然得找個靠山——那當然就是新進出現在平原西邊的千言女帝咯。
結果米小粒弄巧成拙了,人家杜二公子其實並不傻也不二百五。
隻要他那邊一直堅持這件事跟天丹觀沒關係,米小粒的所有審判就沒有意義。
杜家本來就有罪,全都突突了也沒啥可委屈的。可現在的問題已經跟杜家沒啥關係了,他們死絕了也沒人惋惜,百姓們現在在意的是天丹觀——深入點說,如果天丹觀並不是杜家的後台,那人家是可以名正言順地走到台前來收拾殘局的!
封州人對仙家的依賴可不是一天兩天了,並不是米小粒忽悠兩句就能結束的。哪怕他們今天熱血上頭,等過會兒冷靜下來,第一件事怕就得找個仙門跪一跪。
還有就是,隻要杜二公子不低頭,那倆人說什麼都可以被認為是汙蔑——你說你偷聽到了,誰信啊?
然後,米小粒就真下不去手了。他要是在這時候把這個拿天丹觀當後台的杜二公子乾掉,百姓們會怎麼想呢?他怕是立馬就從帶領百姓自立的救世主,變成了煽動他們得罪名門大派的罪人了吧!
米小粒此刻深刻感受到了什麼叫“民心如煙”。
“以後記住了,彆隨意操縱人心!”聞天音笑道,“求我,我給你擺平。”
“不是,聞姑娘你怎麼跟飛瞳一個調調了?”
“不用?那算了——”
“彆彆彆,用用用!”
“回答錯誤——”
“求你求你!求你了聞姑娘,聞姐姐,聞姨!”
“嗬嗬。”聞天音笑了笑,“你繼續,義正辭嚴地審訊那個偷聽的。”
米小粒點點頭,目光灼灼地看向那個人,一字一頓地問道:“你說你偷聽到天丹觀與杜家家主之間的話,可有證據?”
他這話問得擲地有聲,也確實是,此刻所有人最關心的問題莫過於此——倘若有,那就是說天丹觀真的參與其中了,幕後黑手自然非他們莫屬;倘若沒有,或者證據不足以支撐論點,那人家天丹觀反正是把自己擇乾淨了,滿城百姓會日後對天丹觀的好感,怕也不是米小粒能阻擋的了。
“我有!我當然有!我——”
唰!
突如其來的,一支短劍飛了過來,直直地插進了那人的脖頸裡。
連一句哀嚎都沒有,這家夥被這柄暗器直接打死了。
“什麼人!豈有此理!”米小粒當然立刻就心領神會,他衝著短劍飛來怒吼道,“宵小之輩!你怎麼敢殺人滅口!”
他跟聞天音一起跳下青鹿,假模假式地一塊跑到跟前檢查那人的傷口,結果就在這時,嗖嗖嗖又是幾道短劍接連飛來。
乒乒乓乓,米小粒跟聞天音回身將這些暗器打落。
“追!”聞天音大聲說道。
倆人快步騎上青鹿,一躍而起,踩著屋頂疾馳而去……
“你說他們會怎麼對付這個杜二公子?”跑遠之後,米小粒問聞天音,“早就聽說水遁土遁,還有人尿遁,你這刺客遁……”
“還不是因為你啊!”聞天音嗬嗬一笑,“行了,你放心,杜二公子不可能活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