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農以血淚悟出的地脈餘澤化作守護眾生的銀白鎧甲。
邪化巨豬的衝擊驗證了大地屏障的威力。
墨玄以殘存靈力為引,讓銀藍光點與戰士圖騰共鳴。
戰場中央的巨豬突變帶出背後鬥篷人冰冷的棋語——
“這顆棋子,終是要廢了。”
腐臭的腥風如同實質的汙泥,隨著山豬狂怒的衝擊迎麵砸來。流涎的巨口裂開,露出汙濁發黑的獠牙,直噬最外圍的石臼!那戰士赤紅的瞳孔中映出扭曲的豬首與淋漓的膿血,手中石矛本能地迎了上去,絕望而決絕。
“喝啊——!”
石矛的尖刺精準撞上巨豬裸露的白骨下頜,骨骼碎裂的悶響刺耳又令人牙酸。但這點創傷對徹底陷入瘋狂的邪化凶獸而言如同蚊蟲叮咬。巨豬龐大的頭顱僅僅被阻了微不足道的一瞬,恐怖的力量繼續碾壓而下,眼看就要將那石矛連同石臼的臂膀一同吞入巨口!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異變陡生!
石臼腳下的焦黑土地,乃至他踏足之處周圍尺許方圓,毫無征兆地氤氳開一層極其稀薄卻堅韌無比的銀白光暈!這光芒微弱得如同夜星,卻又帶著大地般的厚重。它緊貼著地麵浮現,仿佛是從泥土深處滲出的最後一絲不屈的守護意誌。
嗤——!
那巨豬嘴角滴落的、帶著濃烈腐蝕邪穢氣息的腥臭涎液,先於獠牙觸及這層薄薄光暈。預料中血肉腐爛的恐怖景象並未出現。涎液如同落在滾燙的烙鐵之上,瞬間騰起一股刺鼻的青黑色煙霧,發出燒灼的聲響!附著其上的邪穢之力被這銀白光暈頑強地阻擋、消磨!
是地脈餘澤!與荊棘根下泥土彆無二致的守護之力!
轟!
獠牙緊隨其後,狠狠撞上那層光暈屏障。大地傳來一聲低沉的悶響。光暈劇烈地扭曲、波動,瀕臨破碎,卻始終沒有完全潰散。它以石臼踏足的點為中心,如同無形的堅韌膠質,死死扛住了這山傾般的衝擊!巨大的反衝力讓石臼腳下犁出兩道深溝,整個人如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狠狠砸在地上,胸骨凹陷,大口嘔血,但他沒死!沒有被利齒撕裂!
“石臼!”岩爪目眥欲裂。
而那邪化巨豬,竟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堅韌阻滯弄得一個趔趄,龐大的身軀出現了刹那的失衡!獨眼之中瘋狂更盛,充斥著被冒犯和阻撓的暴怒。
“吼——!!”
“有效!用土!踩在那些泛光的泥土上!”炎紋扶著氣息微弱卻眼神銳利的神農,嘶聲吼道。烈山戰士們瞬間找到了主心骨!求生的本能壓過恐懼,殘餘的十幾名青壯戰士毫不猶豫地衝向雷種稻籬笆圈周圍,那裡是剛剛神農所指、銀藍色光點呼吸般明滅、也是銀白光暈最易顯現之處!
他們結成一個不算緊密的弧形陣線,每個人的腳都儘可能地踩在那些微弱光點閃爍過的地方。焦黑的土地看上去並無異樣,但當戰士們踏足其上,心中那股大地可倚的信念堅定下來時,一層薄如蟬翼的銀白光暈,果然星星點點地在他們腳下的泥土中氤氳浮現,彼此呼應!一層若有若無的屏障,奇跡般地在眾人麵前連成了最初的防線!
巨豬甩動著流膿的頭顱,僅存的那隻渾濁黃眼死死鎖定了那株散發著讓它靈魂深處都厭惡卻又無比渴求的純淨生機的雷種稻。涎液混合著暗血滴落,在它腳下的焦土上腐蝕出一個個小坑。它刨動覆蓋著汙穢硬鬃的後蹄,泥土飛濺,龐大的身軀如同蓄滿勁道的腐肉投石機,再次發起了衝擊!目標不再是擋路的人牆,而是徑直撞向籬笆圈!
“攔住它!”石臼掙紮著想站起,又被劇痛壓倒在地。沒人能靠近那發狂的野獸正麵。戰士們的標槍投擲而出,撞在它厚實的背甲和膿包上,如同撞中岩石,無力地彈開。幾支幸運地紮入其腰腹柔軟處的石矛,帶來的劇痛隻是更激發它的凶性。
轟隆隆!龐大的腐臭肉山碾壓而來!擋在稻穀前的戰士下意識繃緊肌肉,死死踏住腳下泛著微光的土地,仿佛要將身體與大地釘死在一起!
砰!哢嚓!
恐怖的撞擊在下一刻到來!如同重錘砸上朽木。最中間兩名首當其衝的戰士發出令人心顫的骨裂聲,噴著血箭倒飛出去,生死不知。那層由眾人信念和地脈餘澤共同構築的脆弱光暈瞬間明滅,黯淡到了極致!更多的涎液和膿血飛濺,落在泥土上,發出滋滋的腐蝕聲。光暈艱難地抗衡著,雖極大地削弱了穢物侵蝕,卻無法完全阻擋!被沾染的泥土瞬間變黑發硬,仿佛失去了靈性。
籬笆圈被撞開一個大豁口!巨豬猙獰的頭顱距離那搖曳生姿的雷種稻穗不足三步!
絕望的陰雲扼住了所有人的咽喉!
就在這時——
一道微弱的淡金色影子如閃電般掠過!是墨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