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的食物,自是不可能差到哪兒去,相比之下,民間的零嘴對她自然沒有半點吸引力,反倒是各式各樣的小玩意兒更讓她感興趣。
儘管那個老嬤嬤用很不滿的眼神瞪著武安,後者還是當沒看到,讓老嬤嬤幫忙遞把手,將新買的一堆玩意送到車廂裡。
舔一舔太平公主,也是為將來做鋪墊嘛。
等她以後長大了,自己豈不是又多一條皇家的人脈。
隊伍終於抵達裴府,武安翻身下馬,隨著車簾掀起,他能感覺到一道好奇的目光很快就落在自己身上。
左金吾衛將軍裴居道很快就迎了出來,但這次他隻是示意女兒先進去,然後看向麵前的黑衣青年。
雖然不是黑甲,但黑色錦衣上的紋路仿佛加重了青年身上的威嚴感,裴居道並非是真正的武夫,在察覺到這一點後竟然有些心頭發寒。
他遞過來一樣東西,赫然便是那卷王羲之的遺作。
“此物珍貴,本官思之再三,賞玩的已經心滿意足,現如今該物歸原主。”
武安負手而立,微微抬手示意,跟隨在身後的數十名百騎司甲騎同時勒住戰馬,一道道巨大的身影倒映在裴居道眼中,他的眉頭開始悄然皺起。
“紅粉送佳人,寶劍贈英雄,這遺作也隻有伯父能與先人共情,若是讓它又回到侄兒手裡,長久不見天日,它難道不會覺得委屈?”
武安輕輕拍了拍裴居道的手,不著痕跡地把那卷遺作按在裴居道懷裡。
“還請伯父不要見怪,侄兒還有些要緊的事情,要和伯父商量一下。”
“這兒,不大方便說話吧?”裴居道問道,他說的是那些百騎司的甲騎,以及太平公主乘坐的另一架牛車。
在那麼多人麵前談話,再怎麼樣都輕鬆不起來。
這陣仗,倒像是過來抄家的。
武安對著梁信和張武兩人吩咐幾句,讓他們先帶兵護送太平公主的車架回宮,然後又親自去太平公主的車架前說了幾句,先前那些送的小玩意兒應該是送對了,太平公主不僅沒怪罪,反倒是讓他碰到事就差人入宮奏報。
車廂裡傳出她故作老氣橫秋的聲音。
“裴居道是太子妃的父親,本宮倒是知道他喜歡什麼,你替本宮再去買些東西來,本宮就告訴你。”
武安現在確實沒空,而且身上帶的錢不多,在剛才已經用完了。
他詢問對方有沒有錢,太平公主沉默片刻,立刻很大聲的吩咐回宮。
母後已經吩咐過了,把裴姊姊送回去就得回宮,她一直是最聽母後話的乖孩子。
原來是個喜歡白嫖的公主......武安在心裡歎了口氣,轉身跟著裴居道進了裴府。
兩人分賓主坐下,片刻後,房門打開,裴韻親自領著一名婢女過來奉茶,隨即告辭離開。
她身上沒有再穿那身“白孝”,發髻也變成了尋常仕女的發髻,斜插一隻銀步搖,一顰一笑間顧盼生輝。
另外,她的衣著顏色雖然仍舊素淨,樣式卻比之前的要好看很多,穿在身上,裙帶飄飄,如同仙子淩波而去。
裴居道看著已經換了服飾的女兒,低頭欣慰的喝了一口茶,卻聽見武安這時候問道:
“伯父手裡能調動多少金吾衛的兵馬?”
“噗!”
對方茶水噴出,武安微微側頭躲過。
“你要乾嘛?”裴居道顧不上擦身上的茶水,驚恐起來。
他不是沒看出女兒衣著上的變化,以及這個黑衣青年偶爾流露出的些微神情,但現在,裴居道心裡隻剩下濃濃的驚駭。
本以為你是貪戀我女兒的美色,沒想到你饞的竟然是老夫!
“晚輩其實隻是想討教一點經驗。”
武安一看到對方的神情,就知道裴居道肯定是誤會了,畢竟這個時代問兵權,和後世成年人之間問工資差不多,滿滿的都是忌諱。
“其實晚輩今早奉詔統領百騎司,深感人手不足,所以過幾日打算向天後娘娘申請,從各處調派精銳充實手下,擴充百騎為......千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