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銀寶本是步履匆匆,在聽到這話時停了下來,到了趙溪月的跟前,張口求證。
“小娘子,你說你這灌漿饅頭不好吃不要錢,是真的嗎?”
“自然是真的。”趙溪月點頭,伸手便要去揭竹籃上的籠布,“客官可要嘗一個?”
馬銀寶卻是先抬手阻止了趙溪月的動作,“咱醜話先說到前頭,我這個人嘴刁事兒多,若是你這灌漿饅頭做的好吃,哪怕你這四文一個的高價,我就能多買上一些。”
“可如果你這灌漿饅頭滋味不如人意,那我可是真不給你錢的,到時候小娘子可不許哭了鼻子呢。”
所謂言出必行,說出口的話,需得負責。
他到時候可不講究什麼所謂的顏麵尊嚴,是要說一個理字的。
“沒問題,我這灌漿饅頭皮薄餡兒大肉汁足,絕對好吃!”
趙溪月的話滿都是自信,隻墊著油紙,從厚厚的籠布下麵,仔細拿了一枚灌漿饅頭,遞給眼前這個人。
馬銀寶一看拿出來的灌漿饅頭比他想象中的個頭還要小上一些,眉頭皺得更加厲害。
但在接了過來,看到手中灌漿饅頭圓若燈籠,上麵褶子均勻,如同盛開的花朵時,眉頭略微舒展。
手藝還算精巧,但若是隻有外表精巧,滋味不行的話,也是無用,反而白瞎了這般好看的模樣呢。
馬銀寶哼了一聲,把灌漿饅頭往口中送。
但隻是咬上了這麼一口,馬銀寶頓時怔了怔。
皮薄,餡兒大,肉汁足……
這三個形容,在此刻完完全全地具象化。
美味在口中蔓延、肆虐,襲擊著口腔的每一處,使得這美妙的滋味變得鮮活無比,似擁有豐富靈魂一般。
好吃!
十分好吃!
跟王樓正店所售賣的灌漿饅頭一樣……
不,若是以他此時的感受來評價的話,此時吃的灌漿饅頭,比王樓正店的似乎還要好吃一些。
好吃到馬銀寶忍不住“嗯——”了一聲。
衝趙溪月點了點頭,“彆說,你這灌漿饅頭味道可真不錯。”
這話一出口,趙溪月暗地裡也是鬆了口氣。
大膽的廣告語具有極大的吸引力,但也容易被一些心術不正的人鑽空子,她這麼做也是冒有一定風險。
眼下這人既然坦然承認,那就說明是正常的食客。
趙溪月滿臉都是笑意,“那客官打算再要幾個灌漿饅頭?”
“你給我再來五個……”馬銀寶想了想,當下又改了口,“再來七個灌漿饅頭!”
“好嘞。”趙溪月朗聲應答,取了一方頗大的油紙,仔細地包上了七個灌漿饅頭。
“我頭一日來擺攤售賣灌漿饅頭,客官是我的第一位食客,方才那個灌漿饅頭算我請客官吃,隻收七個的錢,一共是二十八文錢。”
“大氣!”
馬銀寶衝趙溪月豎了大拇指,痛快地付了錢,又將那包好的灌漿饅頭接了過來,抬腳大步離開。
“客官慢走,好吃再來……”
柔軟清脆的聲音,拖著悠長的音調,如溫暖春風拂麵一般,令人覺得十分舒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