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燼在劇烈的頭痛中醒來。
他發現自己被鐵鏈鎖在一根石柱上,對麵並排綁著五女,皆已昏迷。這是一座圓形的石室,中央高台上放著半塊殘缺的玉璽,通體瑩白,卻沾著洗不淨的血漬。
"醒了?"劉昶的心腹——翡翠扳指胖子坐在太師椅上,慢條斯理地品茶,"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蕭燼試著運轉烽燧之力,卻發現經脈被封:"九龍窟?"
"聰明。"胖子拍了拍手,"這裡本是龍族埋骨之地,二十年前卻成了蕭氏與龍宮的葬身之所。"他指了指那半塊玉璽,"你爹臨死前,拚著魂飛魄散也要毀掉它,可惜……隻成功了一半。"
蕭燼死死盯著玉璽,突然發現其上的紋路與寒漪的龍紋玉佩一模一樣!
"九龍玉璽……"
"沒錯,掌控天下水脈的至寶。"胖子起身走到高台前,眼中閃爍著貪婪,"當年蕭氏先祖助太祖皇帝奪得此物,換來了三百年榮華。可惜啊,你爹非要追查玉璽背後的秘密……"
他忽然轉向昏迷的寒漪:"比如,為什麼每代皇室都要用龍族血脈來溫養它?"
蕭燼心頭巨震。
胖子從懷中取出六枚鑰匙包括從眾人身上搜刮的三枚),依次嵌入高台側麵的凹槽:"今日,就讓你們死個明白。"
當最後一枚鑰匙歸位,整個石室劇烈震動!高台緩緩裂開,露出下方深不見底的血池!池中漂浮著無數龍族與人類的屍骨,而半塊玉璽正被某種力量牽引著,向血池墜去!
"住手!"蕭燼怒吼,烽燧之力瘋狂衝擊體內禁製。
胖子充耳不聞,反而掏出一把匕首走向寒漪:"龍女的血,是最好的催化劑……"
刀光落下的瞬間,一道紫芒破空而至!
"鐺!"
匕首應聲而斷。溫晚不知何時掙脫了束縛,麵具脫落,露出滿是紫色紋路的臉。那些紋路此刻如同活物般蠕動,散發出恐怖的威壓!
"紫薇星契……你是皇室的人?!"胖子大驚失色。
溫晚不答,劍招淩厲如電。胖子倉皇躲閃,卻仍被削去半隻耳朵!
趁此機會,蕭燼終於衝破禁製,逆鱗刃斬斷鐵鏈,又迅速解救其他四人。
"攔住他!"溫晚厲喝,"他要喚醒完整的九龍玉璽!"
蕭燼縱身撲向高台,卻見胖子獰笑著將一枚金印投入血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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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萬歲!"
金印與半塊玉璽相撞的刹那,整個地宮天搖地動!血池中升起一道通天徹地的金光,隱約可見九條龍影在其中翻騰哀嚎!
更可怕的是,寒漪突然痛苦地蜷縮起來,眉心金線暴漲!
"她在被強製抽取龍魂!"洛桑試圖用鮫綃裹住寒漪,卻被彈開。
沈清璃玉簫橫吹,音波化作實質的冰牆阻擋金光;蘇瓔則飛速施針,試圖穩住寒漪暴走的血脈。
蕭燼剛要上前,卻被溫晚攔住:"沒用的,除非……"
"除非什麼?"
溫晚深吸一口氣,突然將長劍刺入自己心口!
"溫晚!"蕭燼肝膽俱裂。
鮮血順著劍刃流淌,卻在落地前詭異地懸浮起來,化作無數紫色符文。溫晚臉色慘白,卻露出解脫般的微笑:"紫薇星契……以血破血……"
符文如蝶群飛向高台,與金光激烈碰撞。趁此間隙,蕭燼衝向寒漪,卻發現她已睜開雙眼——
那是一雙純粹的金色豎瞳,再無半點人性。
"寒漪?"他試探著呼喚。
"寒漪"歪了歪頭,突然一掌拍在他胸口!
"噗——!"蕭燼噴血倒飛,撞在石壁上滑落。他掙紮著抬頭,卻見"寒漪"淩空飛向血池,而池中的半塊玉璽正瘋狂震顫,仿佛在歡呼雀躍!
"不……"蕭燼艱難爬起,卻見洛桑突然躍入血池,鮫人血脈全開,化作一道藍光纏住"寒漪"!
"蕭燼!"她回頭大喊,"玉璽缺角!"
蕭燼一怔,旋即福至心靈——那半塊玉璽的斷裂處並不平整,而是少了一個小角!
他猛地摸向懷中,取出一直隨身攜帶的蕭家殘玉——那是他父親留給他的唯一遺物!
"接住!"
殘玉劃破長空,洛桑在血浪中艱難接住,狠狠按向玉璽缺口!
"鐺——!"
清越的玉鳴響徹地宮。金光驟斂,血池平息,九條龍影重新沉入黑暗。"寒漪"眼中的金色褪去,軟倒在洛桑懷中。
胖子麵如死灰,轉身就逃,卻被沈清璃一簫貫穿後心!
塵埃落定。
蕭燼踉蹌著跑到溫晚身邊,將她抱起。紫衣已被鮮血浸透,她的氣息微弱如風中殘燭。
"為什麼……"他聲音嘶啞。
溫晚艱難抬手,撫上他的臉:"因為……你是我……唯一的……表弟啊……"
她的手無力垂下。
遠處,蘇瓔正在搶救寒漪,洛桑抱著昏迷的龍女,淚落如雨。沈清璃默默站在血池邊,玉簫滴血。
半塊九龍玉璽靜靜躺在高台上,散發著淡淡的微光。
玉已成碎,局終未破。
5)暗香餘燼
三日後,雲夢澤畔的新墳前。
蕭燼獨坐碑旁,手中握著溫晚的紫玉麵具。朝陽初升,為墓碑鍍上一層金邊,也映亮了他手中之物——麵具內側刻著一行小字:
"阿燼平安,阿晚無悔。"
他閉上眼,想起昨夜蘇瓔說的話:
"紫薇星契是雙向詛咒,溫姐姐用性命為代價,不僅破了血池禁製,還切斷了寒漪與九龍玉璽的關聯。"
身後傳來腳步聲,寒漪捧著野花走來。她臉色仍有些蒼白,但眼中的金芒已完全消退。
"公子……"她輕輕將花放在墓前,"溫姐姐臨走前,給了我這個。"
那是一封染血的信箋。蕭燼展開,隻見上麵寫著:
"九龍玉璽關乎天下水脈,劉昶欲借其操控王朝氣運。寒漪身負龍魂,務必護她周全。蕭燼,活下去,為蕭家,也為……阿姐。"
落款處畫著一朵小小的晚香玉。
蕭燼將信箋貼近額頭,久久不語。
更遠處,洛桑立於水邊,望著初升的朝陽;沈清璃抱劍倚樹,眸光深遠;蘇瓔蹲在草叢裡采藥,哼著輕快的小調。
五女已去其一,而前路,依舊迷霧重重。
風過澤國,吹散一縷暗香,也帶走了無人聽見的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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