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
顧長卿那已然超越不朽概念的【超脫不滅體】上，第一道裂痕出現了。
這裂痕並非物理上的損傷，而是一種“存在”層麵的剝離。
仿佛他的過往，他的因果，他之所以是“顧長卿”這個概念本身，正在被那緩緩轉動的【輪回磨盤】無情地磨去。
緊接著，是第二道，第三道……
密密麻麻的裂痕，如同蛛網般瞬間布滿了他的全身。
他正在被“格式化”。
從萬古輪回的記錄中，被徹底地、乾淨地抹除。
然而，麵對這終極的寂滅，顧長卿的眼神依舊平靜得可怕。
他甚至還有閒暇，去品味這種“存在”被剝離的獨特感覺。
“原來，這就是‘無’。”
他嘴角勾起的那一絲玩味，非但沒有消失，反而愈發濃鬱。
仿佛眼前這足以葬送宇宙的終極殺伐，在他眼中，不過是一場新奇有趣的表演。
也就在這時。
就在【輪回磨d盤】即將徹底碾碎他存在的最後一刹那。
這片連“概念”都已歸墟的終焉之地，悄然發生了一絲變化。
並非有強光乍現，也並非有時空波動。
而是……
這片絕對的“無”，似乎有了一個“源頭”。
這片死寂的“終焉”，似乎有了一位“見證者”。
一道身影，就那麼自然而然地，從虛無的最深處走了出來。
他仿佛從始至終就站在那裡，亙古未動。
又仿佛是跨越了萬古輪回的無儘長河，在這一刻，才終於抵達了彼岸。
他看不清麵容，因為任何試圖定義他容貌的概念，都會被其自身的存在所同化。
他沒有散發出任何威壓，因為整個宇宙的“威壓”概念，本就是由他這種存在所定義的。
他，就是顧家的仙帝老祖。
或者說，是老祖的……真正身影。
他沒有去看那毀天滅地的【輪回磨盤】，那東西在他眼中，似乎與一粒塵埃無異。
他的目光，穿透了層層因果，落在了那身體即將徹底崩裂的顧長卿身上。
那是一道怎樣的目光？
是欣慰，是認可，是等待了無儘紀元後的……釋然。
老祖緩緩抬起了手。
他的動作很慢，卻仿佛帶動了整個萬古輪回的脈絡。
一抹光。
一抹無法用任何言語形容，無法用任何法則定義的光，在他的掌心緩緩浮現。
那不是法器，不是神通，更不是什麼能量體。
它……是“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