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出來了,張小生——我還當你要在裡頭困一輩子呢。”
張小生猛地睜眼,刺目的陽光讓他下意識眯起眼。身下是燙得灼人的黃沙,四周是望不到邊際的荒漠,而對麵沙丘上,一個白發少年正慢條斯理地擦拭著腰間長刀,刀刃在日光下翻湧著懾人的寒芒。
正是旋風刀客白三刀。
張小生心頭一沉。他本是偷渡進帝君秘境,沒有秘境牽引物,按理說出境時應是隨心所欲,想去何處便去何處。可眼下這情景,分明是白三刀用了密法,硬生生將他的傳送坐標改到了這片絕地。
“白三刀,”張小生緩緩起身,手不動聲色地摸向懷中瓷瓶,指尖觸到丹藥的微涼,“你非要與我為難?”
少年抬眼,本該清亮的眸子裡卻翻湧著毫不掩飾的貪婪:“我費了這許多功夫布下此局,你說,今日能善了嗎?”他頓了頓,刀尖微微抬起,寒光直指張小生,“識相點,把帝君傳承交出來,還能留你個全屍。”
“就憑你?恐怕還留不住我。”
話音未落,那粒丹藥已被張小生吞入腹中。頃刻間,一股沛然靈力如江河奔湧,瞬間衝遍四肢百骸——那是他久違的力量感,帶著破竹之勢撞開經脈中的滯澀。他活動了下手指,骨節發出清脆的爆響,眼底翻湧起銳利的光:“現在,你可以試試。”
帝君傳承是世間罕見的戰意傳承。那戰之法則雖不在十大法則之列,卻堪比傳說中的希望法則,越是身陷死戰,戰意越熾,便越能從虛無中汲取生生不息的力量。若說傳承之前,他的實力還卡在一次破鏡與二次破鏡之間搖擺,此刻借戰意催動傳承之力,已能穩穩爆發出四次、甚至五次破鏡的戰力。
“哼,我自然沒打算單打獨鬥。”白三刀冷笑一聲,突然揚手一揮。
沙粒驟然翻動,四道人影如鬼魅般從沙丘後閃出——三男一女,身法快得隻留下殘影。眨眼間,五人已呈合圍之勢站定,將張小生圈在中央。他們腳下的黃沙中,一道淡金色陣紋正緩緩亮起,流轉的光芒如鎖鏈般交織,無聲無息間織成一座困陣,將張小生牢牢鎖在其中。
陣法光芒驟然大盛的刹那,張小生反倒笑了。那笑聲裡聽不出半分慌亂,倒帶著幾分嘲弄。他右腳踏前半步,黃沙被踩得簌簌作響,朗聲道:“白三刀,此刻收手,還來得及。”
“收手?”白三刀嗤笑一聲,白發被風卷得獵獵作響,“混絕域的地盤上,可沒有臨陣退縮的懦夫。”
話音未落,五人中那女子已率先動了。她皓腕一翻,五枚銀鏢帶著尖銳的破空聲驟然射出,鏢身流轉著靈器特有的靈光,直取張小生麵門,角度刁鑽得避無可避。
其餘三人也不含糊,各自掣出靈器——長劍、短匕、鎖鏈,借著陣法流轉的靈光掩護,如獵豹般竄入陣中,攻勢瞬間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
“咻咻咻——!”
銀鏢破空的銳響刺破沙漠的燥熱,眨眼間已逼至張小生眼前。他卻半步未退,隻微微側過身,那五枚泛著冷光的鏢刃便擦著他的衣袂掠過,“噗噗”幾聲紮進身後的黃沙裡,半截鏢身仍在微微震顫。
“什麼?!”女子瞳孔驟然緊縮,失聲低呼。她這“追魂銀鏢”在混絕域素來凶名在外,三名破鏡高手都曾飲恨鏢下,此刻五鏢齊發,竟被對方如此輕描淡寫地避開?
“小心!”身側一人突然暴喝示警。
但已經晚了。
張小生側身避鏢的姿勢還未收回,右手卻如蓄勢的毒蛇猛地探了出去。指尖在最後那枚銀鏢的尾端輕輕一彈——
“叮!”
一聲清脆的金屬顫音劃破空氣,那銀鏢竟如被賦予了新的生命,以比來時更快數倍的速度倒射而回。女子倉促間擰身躲閃,肩頭仍被鏢刃帶過,一道血箭猛地飆出,染紅了肩頭的衣衫。
“倒是小看你了。”白三刀目光一凝,將手中那麵控製陣法的大旗狠狠插入沙中。旗麵獵獵作響,陣中光芒愈發熾烈。他反手抽出腰間長刀,刀身在陽光下劃出一道冷冽的弧線,也縱身衝入了陣中。
五人實力皆在二次破鏡到三次破鏡之間徘徊,其中白三刀尤為突出,氣息已隱隱觸碰到四次破鏡的門檻。五人配合陣法加持,攻勢如潮水般連綿不絕,竟讓張小生漸漸感到一絲吃力。
“不能再耗下去了。”與那持短匕的男子硬撼一記,震得手臂發麻,張小生借著反震之力迅速後掠,拉開距離。他深吸一口氣,口中飛快念起晦澀的咒語,周身空氣驟然激蕩——一道白光虛影自他體內浮現,輪廓愈發清晰,正是從帝君傳承中悟得的戰意之體。那虛影上流轉著淩厲的戰氣,尚未完全顯形,已讓周遭的風沙都凝滯了幾分。
五人見狀,臉色齊齊劇變。白三刀更是亡魂皆冒,厲聲暴喝:“快退!是戰意之體!”
可終究晚了一步。
那道白光虛影驟然凝實,化作一尊三丈高的戰神法相——雙目如電,直刺人心;周身戰意衝霄,竟將漫天黃沙都逼得停滯半空。張小生立於法相眉心,衣袍被戰氣掀得獵獵作響,目光冷冽如霜,掃過五人時不帶半分溫度。
“破!”
一聲低喝如驚雷炸響,戰神法相猛然揮出右拳。拳風過處,空氣劇烈扭曲,形成肉眼可見的氣浪,所過之地黃沙倒卷如怒濤,硬生生在沙漠中犁出一道深達數丈的溝壑,綿延出數十步之遠。
“砰!”
首當其衝的白三刀被拳風掃中,手中長刀瞬間寸寸斷裂,胸口如遭巨錘猛擊,骨骼碎裂聲清晰可聞。他噴出一大口鮮血,像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重重砸在沙丘後沒了聲息。
那名持鎖鏈的修士試圖揮出靈器阻擋,卻被法相拳上裹挾的狂暴戰意直接震碎心脈,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便直挺挺倒在沙中,氣絕身亡。
剩下的女子與持短匕的男子嚇得魂飛魄散,轉身就想暴退,卻見戰神法相大手一張,五指如擎天巨柱猛然傾軋而下,陰影遮天蔽日,將兩人的退路徹底封死。
“不——!”
淒厲的慘叫聲在沙漠中短暫回蕩,隨即戛然而止。二人已被法相巨手生生拍入黃沙之下,隻餘下一片血肉模糊的凹陷,被滾燙的沙粒緩緩覆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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