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法在一樓,術法在二樓,自己憑貢獻點去挑。”
次日,西蜀基地藏書閣內,張小生剛邁過門檻,就聽見角落傳來老者懶洋洋的嗓音。他循聲望去,隻見老者正躺在竹編躺椅上,半眯著眼曬著窗欞漏下的暖陽。張小生放輕腳步走近,溫聲道:“蕭老,許久不見。”
躺椅上的老者聞言,臉上的閒適倏地一凝,像被針紮似的猛地坐直,渾濁的眼睛裡瞬間迸出精光:“張小子?你還真回來了!前陣子見那小胖子和星月丫頭不對勁,整天神神叨叨的,我就猜著有事,沒想到竟是你這小子回來了!”
張小生仍是當年在學院時的模樣,從儲物袋取出一壺燙好的老酒、兩隻白瓷酒杯,又擺上醬肉、鹵豆乾之類的下酒菜,在躺椅旁的青石桌上一一放好。他提起酒壺斟滿兩杯,推一杯到老者麵前,自己端起另一杯:“蕭老,先前蓉城之事,多虧您老照拂,這杯酒,我敬您。”
“哈哈!”老者爽朗一笑,接杯的手微微發顫,“老夫既已把寶押在你身上,哪能眼睜睜看你栽跟頭?隻可惜……當初終究沒能護住你。”說罷仰頭飲儘,喉結滾動時,眼底掠過一絲難察的憾色。
兩人對飲數杯,蕭老才斂了笑意,目光沉靜地看向對麵:“可是有要事相商?”
“果然什麼都瞞不過您老。”張小生仰頭飲儘杯中酒,指節輕叩桌麵,似是下定了決心:“我打算對血神教動手了。”
“有幾分把握?”蕭老臉上毫無訝異,反倒像早有預料,指尖在杯沿輕摩挲,“那可是塊難啃的硬骨頭,一步踏錯,便是萬劫不複。”
“實不相瞞,不足五成。”張小生苦笑著攤開手掌,五指微蜷。
蕭老聞言沉默,渾濁眼眸裡漾著窗外漏進的細碎天光。他沒急著回話,自顧自斟滿酒杯,仰頭飲儘。酒液順著花白胡須淌下,在洗得發白的舊袍上暈開深色漬痕,像極了陳年血印。
“血神教……”老者緩緩放下酒杯,聲音壓得更低,“你可知,為何人族高層容他們在境內橫行?”
張小生心頭一震,端正坐姿:“請蕭老賜教。”
“三個緣由。”蕭老伸出枯瘦手指,一根根屈起,“其一,血神教主的血魔大法已臻第七重,實力堪比十境聖人。其二,他們總壇紮在舊時代的大周皇城,那裡殘垣交錯,機關密布,易守難攻。其三……”他頓了頓,喉間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冷哼,眼中翻湧著明顯的厭惡,“在人族高層眼裡,他們終究是‘人族’。就算修行手段陰邪歹毒,也還算是能利用的戰力。真到了你動手時,那些大人物未必會出兵相助,說不定聖域還會派人來‘調停’。你這一步,怕是舉步維艱。”
張小生捏緊酒杯,沉默半晌後仰頭飲儘,杯底重重磕在桌上,眼底翻湧著決絕:“若是受了欺淩都不能還手,我這身修為,留著還有何用?”
“哈哈哈!說得好!”蕭老猛地拍桌,酒盞震得嗡嗡作響,“年輕人就該有這股血性!你今日來,是想邀老夫入夥吧?放心,我蕭家上下,定然鼎力相助!”
“有您老這句話,我心裡就踏實多了。”張小生舉杯,再次向蕭老敬去。
兩人又對飲許久,酒過數巡,張小生才起身告辭。
“這枚傳訊鈴你拿著。”臨彆時,蕭老沉吟片刻,終究從袖中取出一枚銅鈴,鄭重遞到他手上,“真到了要緊關頭,或許能派上用場。”
之後的日子,西蜀基地與西蜀城出奇地平靜,像極了暴風雨前的寧靜。
直到這一日,一股詭異流言突然在城中瘋傳——說張小生自蓉城一戰後修為儘失,被獸人族擄走期間當了叛徒,不僅為獸人煉製丹藥,甚至連他在異族營地煉丹的“畫麵”都被人言之鑿鑿地描述出來。
流言一出,頓時激起千層浪。西蜀城百姓群情激憤,紛紛湧至城主府外,要求張小生給個說法,更有甚者直接喊出更換城主的口號。麵對洶湧聲討,張小生及其身邊人始終沉默,未曾回應半句。
“怎麼樣?”西蜀城後花園中,暗處響起一道陰冷聲音,帶著幾分嘲弄,“現在退出,或許還能保個體麵。”
“你走吧。”張小生和藍星月始終沒回頭,依舊並肩望著遠方景致,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喙的疏離,“下次再敢擅自闖進來,可就彆怪我們不客氣了。”
“嗬嗬。”身後傳來一聲嗤笑,語氣裡滿是毫不掩飾的輕蔑,“一個七境初期,一個修為儘廢的廢物,倒要看看,你們能怎麼個‘不客氣’法?”
“幻滅刀斬!”
就在那人周身靈力暴湧,眼看要做出更出格舉動時,一道寒芒不知從何處破空而來。刀光過處,那人身體竟被生生劈成兩半,鮮血混著碎肉濺落在地。出手之人,正是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關於。
“小生,都讓人騎到脖子上了還能忍?這可不像你的性子。”
話音未落,一道雷光驟然劈落,在空中翻滾凝聚,漸漸化作蕭鼎的模樣。他瞥了眼地上屍身,語氣裡帶著幾分調侃。
另一邊,胖子從地下翻出來,蹲在屍體旁摸索片刻,摸出個儲物袋。他打開掃了眼,臉上露出滿意的笑,隨手揣進懷裡:“不愧是世家底蘊,連個跑腿送信的都這麼肥。”
緊接著,又有幾道身影從虛空中緩緩凝實——劉杯、燕北飛、獨孤飛揚等人赫然在列。
張小生望著眾人各顯神通的模樣,咂了咂嘴道:“看來這兩個月閉關,你們倒是都精進不少。”
“不愧是荒獸時代留下的秘境,連老夫都能從中得些裨益!”
諸葛青雲緩步從人群中走出,指尖輕撚,感受著體內湧動的沛然力量,眸底翻湧著難掩的興奮之色。
“如此便好,這場硬仗,我們也能多幾分勝算。”張小生的目光掃過一張張熟悉的麵孔,最終落在遠方天際——那裡正有陰雲悄然翻湧,似要將整片天空壓垮。
“修行這些年,我們仿佛總在做看客。”他的聲音沉了沉,帶著幾分自嘲,更多的卻是不甘,“有時連自己的生死都由不得自己。但這一次,我要讓所有人都明白,我們也能做執棋者,也是這個時代裡,缺一不可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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