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唳——!”
清越穿雲的啼鳴自棲凰閣深處炸響,裹挾著太古洪荒的威壓席卷而出。
石卵表麵灰白石殼“哢嚓”裂開蛛網細紋,一道金紅交纏的涅盤真火自縫隙中噴薄而出,瞬間將整間靜室映照得通紅如熔岩煉獄。
“火鳳涅盤真火!成了!”劉月兒英氣眉梢挑起,難掩激動,“宗主洪福齊天,竟真能喚醒這太古神種!”
柳含煙絳紗輕旋,丹鳳眼波流轉,望向沈儀的目光熾熱如火:“何止是喚醒?這真火精純霸道,遠勝典籍記載!”
“定是宗主純陽道胎滋養,引動其本源涅盤!含煙恭喜宗主,得此神禽,他日鳳鳴九天,指日可待!”她聲音甜膩,帶著由衷的崇拜與一絲不易察覺的攀比。
林婉婉小臉因興奮而泛紅,細聲細氣卻滿是雀躍:“婉婉……婉婉從未見過如此神異的火焰!”
“宗主,這火鳳日後成長起來,定是我天劍宗……不,是您座下第一護法神獸!”
三女賀喜聲未落,立於門側的雲夢琪嬌軀微不可查地一震。
她赤足踩在冰涼地麵,素白裙裾無風自動。
那雙曾盛滿屈辱與冰霜的美眸,此刻倒映著躍躍欲試的光彩。
如同投入石子的寒潭,漾開層層疊疊的漣漪。
震撼!無與倫比的震撼!
她親眼見證一枚被禦獸宗棄若敝履、塵封百年的廢卵,在沈儀手中綻放出焚儘八荒的太古神威!
這絕非僥幸!是氣運!是命格!是天命所歸!
芳心深處最後一絲因被迫為奴的不甘與清高,如同春雪遇驕陽,在這煌煌神威與涅盤真火麵前,徹底消融殆儘。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宿命般的悸動與……臣服。
她看著火光中沈儀挺拔如鬆的側影,玄袍被真火鍍上金邊,如同神隻臨凡。
一股難以言喻的熱流悄然湧遍四肢百骸,玄鶴道體竟自發地發出愉悅的清鳴,與那火鳳啼鳴隱隱呼應!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強者之姿。”雲夢琪心中低語,指尖無意識地蜷縮了一下,又緩緩鬆開。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心緒,蓮步輕移,無聲地走向角落的紫檀茶案。
素手執壺,滾燙的靈泉注入冰裂紋茶盞,碧綠的雲霧針在沸水中舒展沉浮,氤氳出清洌茶香。
動作行雲流水,再無半分之前的僵硬與抗拒。
她端起茶盞,轉身走向沈儀。
步履輕盈,腰肢款擺,素白長裙勾勒出驚心動魄的曲線,赤足踏過地麵,美得不可方物。
“主人。”雲夢琪在沈儀身側三尺處停下,聲音清冷依舊,卻少了往日的疏離,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溫順。
她雙手捧盞,高舉過眉,奉至沈儀麵前,“請用茶。”
姿態恭謹,卻不再卑微。
那微微低垂的頸項,線條優美如天鵝,透著一股認命後的坦然與……一絲悄然滋生的歸屬感和情愫。
“喲~”
柳含煙丹鳳眼斜睨,紅唇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雲首席這奉茶的姿勢,倒是愈發嫻熟了。看來這侍女的身份,適應得挺快嘛?”
她指尖繞著垂落胸前的青絲,聲音甜膩帶刺:“隻是不知,你現在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
劉月兒則不斷冷笑,英氣逼人:“柳師妹此言差矣。”
“雲首席如今可是‘心甘情願’侍奉宗主,隻是……”
她目光掃過雲夢琪玲瓏身段,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玄鶴靈體雖好,但比起宗主的純陽道胎和這剛剛蘇醒涅盤的火鳳,終究是螢火之於皓月,雲泥之彆!”
林婉婉看似天真地眨眨眼,細聲補刀:“雲姐姐,你之前不是寧死也不願嗎?怎麼現在……倒貼得比我們還快呀?”
字字如刀,句句誅心,專挑雲夢琪最痛處戳!
若是之前,雲夢琪早已羞憤欲絕,此刻她卻隻是睫毛微顫,捧著茶盞的手穩如磐石。
她緩緩抬眸,目光平靜地掃過三女,最後落在沈儀深邃的眼眸上,竟無半分惱怒,反而唇角微揚,勾起一抹清淺卻驚心動魄的弧度。
“三位妹妹說得對。”雲夢琪聲音清越,如同冰泉擊玉,“玄鶴靈體,於純陽道胎與涅盤火鳳之前,確如螢火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