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公府,朱雀門前。
四蹄踏雲的雪白神駒穩穩停駐,玄金車輦碾過青玉鋪就的甬道,無聲無息。
車轅上,慕容丹蓉死死攥著韁繩,叫停車架。
車簾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掀起。
沈儀玄袍玉帶,踏著金絲楠木腳凳落地,身後五女環繞,風姿絕世,如同眾星捧月。
“沈公子大駕光臨,寒舍蓬蓽生輝!趙某有失遠迎,萬望海涵!”
一聲洪亮如鐘的長笑傳來。
鎮國公趙鎮山,身著玄底金蟒玉袍,龍行虎步,親自迎出府門。
他身後,烏泱泱跪倒一片,國公府所有有頭有臉的家眷、管事、護衛,皆以最謙卑的姿態匍匐在地,額頭緊貼冰涼的地麵。
趙鎮山目光如電,瞬間掃過車轅上那道僵硬單薄的身影,眼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霾,隨即被更濃烈的笑意掩蓋。
他幾步上前,對著沈儀深深一揖,姿態放得極低,竟是以平輩論交的禮節:“沈賢弟!犬子元昊無知,冒犯賢弟虎威,趙某管教無方,特攜闔府上下,向賢弟賠罪!”
他猛地轉身,對著身後厲喝:“孽障!還不滾過來,給你沈叔叔磕頭賠罪!”
人群分開,兩名氣息沉凝的護衛架著麵色慘白如金紙、氣息萎靡的趙元昊上前。
趙元昊昨日被雲夢琪一聲鶴唳震傷神魂,又被廢掉護衛,此刻如同被抽了脊梁骨的癩皮狗,哪還有半分小公爺的驕橫?
他聽到“沈叔叔”三字,渾身劇顫,眼中交織著屈辱、恐懼與難以置信,卻不敢有半分違逆。
“噗通!”
趙元昊被狠狠摜在地上,額頭重重磕向堅硬的金磚!
咚!咚!咚!
沉悶的聲響在死寂的府門前回蕩,每一下都如同重錘砸在慕容丹蓉心頭,讓她嬌軀跟著一顫。
“侄侄兒趙元昊,拜見沈叔叔……”趙元昊聲音嘶啞乾澀,帶著濃重的哭腔與絕望,“侄兒豬油蒙了心,衝撞了叔叔,求叔叔……饒侄兒一命.”
沈儀眼皮都未抬,隻隨意揮了揮手,如同拂去塵埃:“罷了,小輩無知,本公子懶得計較。”
他目光落在趙鎮山臉上,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鎮國公如此盛情,倒讓沈某受寵若驚了。”
“賢弟言重!”趙鎮山連忙側身引路,“賢弟乃人中龍鳳,駕臨寒舍,是趙家天大的福分!快請入府!”
他親自在前引路,腰身微躬,姿態恭敬得如同引路的仆役。
沈儀信步踏入國公府。
穿過九重儀門,越過演武校場,直抵府邸最深處,象征著一族權柄核心的“鎮嶽堂”。
堂內早已備好盛宴。
主位一張巨大的紫顫木蟠龍椅,鋪著雪白無暇的北極熊皮。
趙鎮山親自拉開主位座椅,對著沈儀躬身:“賢弟,請上座!”
沈儀毫不客氣,玄袍拂過,安然落座。
雲夢琪五女侍立左右,添酒布菜,動作行雲流水,如同演練了千百遍。
趙鎮山則屈居下首主陪之位,親自執壺為沈儀斟酒。
“此乃窖藏千年的‘九醞流霞’,采東海萬年珊瑚玉髓為引,輔以百種靈果精華,賢弟嘗嘗。”
猩紅如血的酒液在夜光杯中流轉,異香撲鼻,靈氣氤氳。
沈儀接過,淺啜一口,目光掃過侍立趙鎮山身後,那位麵容與他有七分相似。氣息沉凝如淵的中年男子。
2級慧眼同步發動。
【趙鎮山胞弟趙鎮海,元嬰初期修士,修煉家傳功法《周天星辰訣》,可引天璿、搖光二星精粹,加持自身,夜晚修煉事半功倍】
【大元皇朝鎮國公趙鎮山,元嬰中期修士,最近修煉出《周天星辰訣》出了岔子,有心魔滋擾】
想了想,沈儀覺得這又是一個扮虎吃豬的好機會。
他聲音平淡道:“國公府底蘊深厚,果然名不虛傳。”
趙鎮山笑容滿麵:“些許薄產,不值一提,倒是賢弟風采,令趙某心折不已。”
他頓了頓,試探道:“聽聞賢弟乃紅塵聖宗高足,遊戲風塵,不知此番駕臨大元,是遊曆,還是……”